玉林阁就这样过了一日又一日,菟娘子似乎也跪着习惯了,每日也不用穿着多么厚重,一身单衣,披散着头发,只需要脸上涂抹些珍珠粉掩盖住真实的脸色也就是了。
苏萌的伤势倒是大好,如今也能走动,只是有些瘸,毕竟伤还疼,不可能一下就恢复如初。
这二十余天,赖涞每次来去似乎成了习惯,每次来虽然都是趾高气扬却没再与泠妃动手,不知为何她在看到泠妃的目光时,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因此,玉林阁整体上看起来很是祥和。
北宫,是一座如同废弃的宫殿,曾经青采女在此迷惑了康王苏泽,如今这里却关着一个人。
慕容珏此时披头散发,身着旧衣,但整体上却是很干净,人也比较精神。
北宫虽然荒废,但里面用的东西却都是极好的,夏荀在这里住着不比在家中差,只是吃食不大好罢了。
他自两年半前下元节就被关到了北宫,自始至终就没有换过地方,看守他的乃是夏荀的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慕容珏这两年半想尽各种办法,最终也没逃离这北宫半步。
他被困在此处,得不到外面的任何消息,外面看守他的两个人都是哑巴,无法从他们两个人口中套出任何信息。
这两年半,倒是夏荀来过两趟,只是没说几句话便走了。
谈话的内容,却让他一辈子都会记得。
夏荀说:“你一直与我作对,本来要处死你,可我心疼苏萌,若你死了,苏萌定然不会苟活。留着你,她便会活着。”
他相信夏荀的话,他要活着,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再和紫泠见面。
虽然,这个机会很是渺茫。
五月二十,距离夏荀出征已有十天,苏茵闲来无事便从昭阳殿逛到了北宫。
“皇后娘娘,您来做什么?”慕容珏依靠在座位上,见苏茵走进来也不起身,这是自顾自的看着书。
这些书都是夏荀答应给他的,反正不过就是一些书罢了,慕容珏便以此来消磨时光。
“慕容公子,你可好逍遥,却不知苏萌在宫内受苦折磨成什么模样,真是无知者宽慰。”苏茵似乎就是来气慕容珏的,开口便将苏萌的处境说了出来。
慕容珏便是再好的气度与涵养,此时也是怒极,站起身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夏荀明明答应他,会照顾好她,如今怎会受到折磨?
外头两个哑巴见慕容珏站起身来想要对皇后不利的样子,忙上前将皇后挡在身后。
苏茵笑了笑,并不在意慕容珏阴狠的目光,他越是如此,她便会觉得越兴奋。
只折磨苏萌算得了什么呢,要让他们见不到看不着还心系着对方,明明知道对方有苦有难,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实在让她开心。
“不是很愤怒?哈哈!你心尖尖上的人,怕是半死不活了呢!若非本宫手下留情,她怕是被打的第二日就去地下陪她父皇母后了!”苏茵阴恻恻的笑道。
慕容珏眸子一冷,被打?她居然敢动苏萌?
“夏荀呢?让他来见我!”慕容珏冷着脸,原本五月炎热的天气,此时气温仿佛突降,让人感觉脊背发寒。
“你想见陛下?他忙的很,怕是没空来见你!何况你不过是个被囚禁之人,岂能随随便便见到陛下?”苏茵后退几步,远离了慕容珏几分。
此时她能感觉到慕容珏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虽然有这两个哑巴在,但她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放心,我不会让她轻易死掉的!不折磨她一两年,我怎么会把她弄死呢?看你这幅焦急模样,实在是让人怜惜啊!”苏茵说罢,便转身而去,只留下一阵阵的阴笑回荡在房间中。
慕容珏捏紧拳头,再次出手,他要出去!
一刻钟后,苏萌被两个哑巴制住,手脚更是被拴上了铁链,让他的行动受到了更大的限制。
此时的他,红着眼睛嘶吼着,活像一头野兽,让人心底发寒。
午夜时分,苏萌依旧住在菟娘子的房间,她此时正扶着桌子走动着,躺了那么多日,也该起身走动一番才是。
嘭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一道黑影从门外钻进来,苏萌下意识呼喊,却被那黑色身影捂住了嘴巴。
“不要叫!是我,菟娘子!”菟娘子忙摘下自己的面纱,小声道。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苏萌撇撇嘴,菟娘子的岁数也不小了,整日却跟个孩子似的,真是让人头疼的紧。
菟娘子嘿嘿一笑,道:“你快求我,我就告诉你最想知道的事儿!”
苏萌转过身来到贵妃榻上,轻轻坐好才道:“我想知道的事儿多了,谁知道你又想起哪出跟我闹。”
“谁要和你闹,我只是知道了某人的下落!你既然不想知道,就当我没来过好了!”菟娘子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苏萌忙道:“且慢!你是不是知道青琰师兄的下落了?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我都查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他在哪儿?”
菟娘子狡黠一笑,坐在小几前的垫子上,装模作样的说道:“我可是跑断了腿才把消息带回来,如今口渴的紧,却连杯茶都没有啊!”
苏萌忙起身,却因动作太急造成臀部一阵疼痛,龇牙咧嘴的来到小几前,给菟娘子倒了一杯茶,然后默默的盯着菟娘子不再吵她。
菟娘子被苏萌盯着抖了抖眉头,这才道:“今儿我尾随皇后去了北宫,以为她闲着没事做遛弯,本打算回来,可她竟然进入了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