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小福星的确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这一日兰州的天气虽然称不上风和日丽,但却非常晴朗,风也是不大不小,放纸鸢非常合适。
福王和承恩侯一起坐在大树下,看着在野地里疯跑的甥舅俩,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
“福老头儿,您打算什么时候回京?”承恩侯背靠在大树上,笑着问福王。
福王也往后挪了挪靠在树上,悠然道:“没想过,我又不像你一大家子人都在京里,我就爱和孩子们待一块儿。”
承恩侯道:“瞧你这话说的,咱们虽然都是老头子却还称不得老祖宗,我尚且父母双全,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还健朗,咱们始终还是要回去尽孝的。”
这个道理福王当然懂,而且当初他本来也就是打算来大西北玩几日,并没有打算长住。
没曾想小福星这个宝贝蛋儿实在太惹人喜爱,回京的事情他也计划过好几回,但最终都不了了之。
一眨眼的功夫两年多就过去了,宝贝蛋儿又多了一个,更舍不得走了。
他叹了口气道:“等沅儿她娘回京的时候咱俩一并回去吧,否则永远也别想走得了。”
承恩侯也是这样打算的,但他同样也非常舍不得可爱至极的小福星。
他膝下孙子孙女十几个,威远侯府中和小福星一辈的孩子连他都说不清有多少,可他们都是在深宅大院中长大的,除了模样不同之外,看起来真是差不多。
小福星不一样,孙女对她的教养和京里那些贵女半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三岁的孩子其实真的还很小,京里勋贵之家的孩子却已经开始由教养嬷嬷教规矩,很早就失去了小孩子活泼可爱的天性。
相反小福星每日除了吃和睡,其余时间基本就是在玩耍,但她活泼可爱之余也并没有长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野丫头。
三岁的孩子该有的礼貌,该懂的事儿她一点没落下。
他总算是知道自己的孙女为何会那般讨人喜欢了。
想来当年元蕙带着她来到大西北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她也如今日的小福星一般自由自在长大,所以对京中那一套所谓的“教养”并不以为然。
事实也证明,那些从小就按照一定的标准培养出来的贵女,哪个都及不上他的孙女出众。
要不然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霍小王爷干嘛只喜欢孙女一个?
承恩侯越想越得意,坐在树下笑出了声。
见他突然发笑福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裴老头儿,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学会谦逊。”
承恩侯道:“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福王道:“不就是觉得小福星将来会和沅儿一般出众么!”
承恩侯反问:“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的?”
“废话!”福王斥了一句,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
俩老头儿正笑得开心,就听见顺风传来了稚嫩的小嗓音:“曾外祖父、外曾祖父,你们快来和福星一起放纸鸢呀——”
“来啦——”福王应了一声后和承恩侯互相拉扯着站起来,两人一起朝窦华筇和小福星放纸鸢的地方走去。
“曾外祖父做的纸鸢都飞不起来,而且还不好看。”小福星指着又一次栽在地上的普通菱形纸鸢,鼓着小腮帮子看着福王。
福王的老脸非常难得地红了红。
扎纸鸢这种事情对于出身尊贵而且半辈子都在为国操劳的他而言,实在是算不上拿手。
就这个普通的菱形纸鸢还是从承恩侯那里偷师的,自然好看不到哪儿去。
昨日小小丫头就嫌弃过一回了,可当时他哄她说自己的纸鸢是不怎么好看,但一定会飞得最高。
没曾想这破玩意儿竟这么不争气!
他清了清嗓子道:“明明是你筇筇舅放得不好。”
“才不是呢!”小福星指着另外两个飞得又高又远的纸鸢:“您看看,筇筇舅的也不好看但飞得最高,外曾祖父的又高又好看,它们全都是筇筇舅放上天的!”
窦华筇在一旁憋着笑,重新替福王做的纸鸢调整绑线的位置。
承恩侯则一点也没打算给福王面子,捋着长须笑道:“福老头儿就甭狡辩了,骑马射箭我承认不如你,可论起这些玩意儿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倒不是他故意嘚瑟,昨日他们三个人一起扎纸鸢,福王和窦华筇扎的都是普通纸鸢,他扎的却是精美的蝴蝶纸鸢,用时却是他最短。
虽然不敢和那些以此为生的手艺人比,但当时便赢得了小福星的满心夸赞。
今日更加证明了他的纸鸢不仅中看而且非常中用,飞得又高又远。
哈哈……在宝贝蛋儿面前他终于扳回了一城!
见他嘚瑟福王反倒是不在乎了,拱了拱手道:“这便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裴老头儿,我服你啦!”
承恩侯挑起大拇指:“福王殿下好心胸,我也服你啦!”
小福星看着俩白胡子老头儿互相吹捧,抿了抿小嘴道:“外曾祖父、曾外祖父,你们这是在互相拍马屁吗?”
其实她也不懂什么是拍马屁,就是前几日听府里的下人互相打趣时说过便记住了。
“哟,我们小福星打哪儿学的这话,可正好拍在了裴老头儿的马屁股上了,哈哈……”
福王一把将小小的姑娘举过头顶,几个人的笑声在旷野中久久回荡。
一行人用过午饭才折返回定北王府。
小福星的丫鬟给她洗过澡换过衣裳才牵着她的小手来到霍骁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