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湘对独自上酒楼这样的事情感觉很陌生,甚至是有些胆怯的。
所以那一日做好打算之后,她就拿定主意一定要让豆豆陪着她一同前往。
然而真的到达了醉忘归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很不中用,连雅间需要提前预定这样简单事情都完全不清楚。
此刻坐在豆豆昨日就派人定好的雅间里,喝着小二哥送来的茶水,她心里感慨良多。
沅儿在她印象中是个漂亮、聪明、活泼的女孩子,没想到几年不见,她行事竟已经变得这般周全。
不但提前订好了雅间,还吩咐采青在大堂里候着公孙墨的到来,就怕他一时情急又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她把自己连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全都做到了。
“沅儿,姐姐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元湘说着眼眶都红了。
豆豆笑着打趣道:“谢什么呀,过几日就是姐姐十四岁生辰,这就当是我这个做妹妹的送你的生辰礼物。只是……到了正日子可别再找我要第二次,我可是个穷人。”
元湘却半点都笑不起来,十四岁的生辰对女孩子来说是本该是个很愉快的日子,可她心里却没有半点期盼,情绪也显得有些低落。
最近母亲在她面前不知道念了多少遍,十四岁该定下亲事了,可她依旧没敢把已经有心上人的事情告诉家里人。
母亲的打算她很清楚,那样的位置她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妹妹,心里说不出的羡慕。
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聪明,也不是因为父亲与她之间的默契,更不是因为祖母的疼爱,而是羡慕她那十二岁的年龄。
如果她现在和沅儿一样只有十二岁,一切就不用这么着急。
豆豆见她瞬间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
方才故意提起姐姐的生辰,就是想再次提醒她,待会儿和骚包男见面不要只想着诉衷情,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可再是不忍心,这个时候她也绝不能心软。
豆豆咬咬牙一狠心道:“姐姐待会儿见到公孙世兄记得先把该说的事情说清楚,千万别又只顾着抹眼泪儿,咱们出来一趟不容易。”
这个道理元湘自是知道的,她微微颔首,重新打起了精神。
等待了半个时辰后,采青终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姑娘,公孙公子到了。”这话自是对着元湘说的。
元湘一激动,直接站起来迫不及待地朝雅间门口奔了过去。
依旧是一身雪白衣袍,外罩一件雪白披风的公孙墨刚走到门口,顺势接住了心爱的女孩儿。
相思得太久,两人见面只顾着仔细打量对方,竟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豆豆快被酸死了,站起来轻咳了一声道:“姐,你和公孙世兄有话还是进来说吧。”
虽然这里已经是自己的地盘,可备不住醉忘归生意实在是好,就算是在三楼雅间门口也难免遇到熟人。
她的话让两人瞬间清醒过来。
“阿墨,先进来再说。”元湘拉着公孙墨的手走进了雅间。
豆豆虽然和公孙墨接触不多,但对他那个呆愣的性情算是很了解了。
骚包男现在肯定满眼只看得到姐姐,她和丫鬟们要是上前和他打招呼行礼,他十有八九是不会搭理的。
还是别浪费表情浪费时间了,赶紧给人家腾地方最重要,何况她今日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做呢。
她轻声吩咐了如霜如雪两个几句,让她们仔细伺候好元湘,自己则带着采青采桑和含笑离开了雅间。
元湘把公孙墨拉到椅子上坐下,依旧是不眨眼地打量着他。
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眍?了,颧骨也比过去凸出许多,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显得很是憔悴。
她的眼泪忍不住簌簌而下。
一旁的如霜如雪见她流泪着急得不行,姑娘又把二姑娘之前的话忘了,这样只顾着哭能解决什么事儿?
两人都快愁死了,最终还是如雪硬着头皮开口道:“姑娘,您不是有许多话要和公子说么。”
元湘被她这么一提醒,赶紧抹了抹眼泪对公孙墨道:“阿墨,咱们先别伤心了,我上次托沅儿给你带的信你看了么?”
公孙墨也是一直看着元湘舍不得移开视线。
心爱的女孩儿就在他面前,一张因为思念他而越发瘦削的小脸,看得他心里直抽痛。
听到元湘问那封信的事儿,公孙墨强打精神道:“看了。你放心,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元湘听了豆豆的建议,也觉得只有公孙墨考中进士才是两人唯一的机会。
所以在上次的信中她说的主要就是这个事儿。
她本以为公孙墨对参加科举会十分抵触,自己肯定要花费好多口舌才能劝得动他。
此时听到他这样干脆的回答反而懵住了。
公孙墨宠溺地笑了笑:“湘儿,从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总觉得咱俩又不图什么荣华富贵,只要能够长相厮守就好,以后不会了。”
他的话不长却很真诚,可元湘依旧轻松不起来。
考科举是唯一的出路不错,可后年就是大比之年,公孙墨现在连个秀才都不是,就算是现在开始努力,后年那一科也赶不上了。
她把心里的想法对公孙墨说了一遍,果然他的俊眉拧在了一起。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却没想过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公孙墨闷声道:“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父亲真的出来做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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