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刚修缮好的三皇子府,雍容大气金碧辉煌。
更因为这一场婚礼,处处张灯结彩热闹无比。
新房设在皇子府主院,此时三皇子宇文怿已经揭开了新娘的盖头。
苏琳的容貌在京城贵女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今日经过精心装扮更是艳色夺人美貌无匹。
她在贵女圈中人缘本就很好,这一亮相立刻引来了女眷们的啧啧赞叹声。
宇文怿同苏琳并不陌生,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只不过从前她和宇文恒走得近,两人来往不多罢了。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苏琳生得美貌,却没有想到烛光映照下的她竟这般动人。
明眸皓齿,肤若白雪,发如黑鸦,既娇且媚。
贵为皇子的宇文怿身边从不缺少绝色美人,可今晚他的新娘还是让他有了些目眩神迷的感觉。
面对如斯佳人,虽然还谈不上喜欢,但一丝丝的动心肯定是有的。
起码从前对霍文茵,他连今晚这样的动心都没有过。
苏琳仪态端庄地坐在那里,头低得恰到好处,两排小扇子一样的浓密睫毛也垂得恰到好处。
郎有情妾有意,任是谁见了都会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女眷们齐声祝福着新郎新娘,浑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美丽的眼眸中划过了一丝冷芒。
看着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子用痴迷的目光看着另一个女子,霍文茵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流血。
如果是半年前目睹这样的情形,她一准儿抽出腰间的皮鞭把这对奸夫**痛揍一顿。
可她如今身份不同了,不再是那个在大西北肆意横行的霍大小姐,而是大周朝皇帝陛下的长媳。
如今储君未立,长子长媳的身份自然贵重,她要维持住大皇子府的脸面,无论如何不能被人小瞧了去。
然而,一味隐忍绝不是她霍文茵的作风。
她没有本事改变皇帝陛下的赐婚圣旨,但给宇文怿和苏琳的婚礼添点儿乱对她来说非常容易。
凭什么她霍文茵就只能嫁给鲁莽武夫宇文恂,苏琳就可以得到睿智温柔的宇文怿?
她活得不舒心,别人也休想好过!
喜娘端来合卺酒,女眷们终于散去。
新郎还需去给贵客们敬酒,留给新娘的依旧是等待。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屋顶上的豆豆却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她凑到霍骁耳畔低声道:“你说霍文茵想干嘛?”
霍骁的耳朵被她呼出的气弄得痒痒的,揽住她轻笑道:“我怎会知道?”
豆豆伸出小手拧了他胳膊上的嫩肉一把:“莫非你说的热闹就是带着我来屋顶上吹冷风?”
霍骁轻声呼痛:“小扁豆,你再这么胡闹肯定会被三皇子府的侍卫发现的。”
豆豆才不相信他:“你方才说皇子们现在手中没有实权,身边顶多一两个暗卫,解决起来很容易,怎的又怕人家发现了?”
霍骁无奈道:“我的姑奶奶,能不惊动他们不是更好吗?”
豆豆嘟了嘟嘴:“我就知道……”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霍骁伸手指了指下面。
两人再次把脑袋凑在一起朝新房里望去。
原来方才他们俩只顾着说话,浑然没有注意到二皇子宇文恒什么时候竟然出现在了新房中。
豆豆不免暗暗感叹,这厮果然是个神经病。
他这是想害死苏琳还是害死他自己?
就算是旧情难忘也不必非得是今日,这是故意挑衅呢!
霍骁用极小的声音道:“宇文恒做事向来胆大心细,他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就绝不会给人抓住把柄。”
豆豆嗤笑道:“反正我觉得他……”
“阿琳——”温柔悦耳的男声让两人的嘴巴自动闭了起来。
对于突然出现的男子,苏琳并没有慌乱。
她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床上,只抬起头来默默看着眼前尊贵俊朗的男子。
宇文恒深情地看着盛装的女子,幽幽叹道:“阿琳,八年来我幻想过无数次你穿上大红喜服的模样,今日你出嫁了,却不是我的新娘……你让我情何以堪?”
这话本就伤感,用宇文恒那清朗中透出一丝沙哑的声音说出来,再加上略带憔悴的面容,很难让人不动心。
更别说听这话的人是对他芳心暗许很多年的女孩子。
可惜,此刻听他诉说情话的人是苏琳。
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用清冷而不失温柔的声音道:“二皇兄醉了。”
一声“二皇兄”断绝了宇文恒所有的绮念,也算是彻底把两人的关系划分得清清楚楚。
就连屋顶上的豆豆都恨不能拍手叫好。
她一直觉得酥心糖假模假式心机深沉,今日这一出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不管怎么说苏琳对宇文恒是付出过真心的,但显然她的头脑清楚得很。
宇文恒出现在新房中肯定不安好心,一旦东窗事发死得最惨的就是她苏琳。
她虽然料定宇文恒不敢做得太过,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稳住局面再说。
她和宇文恒的情意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忘却的。
但情意终究比不上生命重要,更何况皇室中人的情意,呵呵……
所以这种时候比的不是谁用情更深,因为大家都是演戏高手。
比的是谁更豁得出去,谁的心更狠。
果然,宇文恒之前还深情款款的俊颜,被一声“二皇兄”弄得有些发青。
他又朝前方迈了两步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