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站在房门口迟迟没有挪动
胖麦穗儿有些着急,主子花费那么多的心力就是想让姑娘高兴,她不走进去怎么看得清楚,看不清楚怎么高兴嘛!
她手上一用力把豆豆轻轻推了进去。
虽说是扁豆花灯,式样却并不单一,最显眼的是挂在窗前的那一串八个豆荚的花灯,实在是有意思极了。
八个,八年,这是他们认识之后的第八个上元节。
豆豆立在窗前,久久凝望着那八个豆荚。
“姑娘,看看这个。”胖麦穗儿走到她身后,把一张花笺塞进豆豆手里。
还没有打开花笺,豆豆就咯咯笑了起来。
胖麦穗儿疑惑道:“姑娘,您都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豆豆笑而不言,轻轻打开了手里的花笺。
“小扁豆,我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笨,笨得无法形容”
豆豆心里暖洋洋的,果然,这些花灯是大白汤圆亲手扎的。
“我没有想到那盏扁豆花灯你还留着,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原来这么多年我的小扁豆也是挂念着我的,这份感情并非一厢情愿。”
呸!豆豆忍不住啐了一口。
谁挂念他了?
明明那些年她一想起大白汤圆就恨得咬牙切齿的。
一盏破花灯就想骗一个媳妇儿,那家伙可真小气。
“那一日灯市上,各式花灯数不胜数美轮美奂,我的小扁豆却只惦记当初那一盏扁豆灯。
我知道你在乎的一定不是那盏灯,而是扎那盏灯的人。
然,那盏灯的样式虽然是我想的,动手的却另有其人,我这么小心眼的人,怎会容许你惦记那个远在江南的手艺人。
你曾经说过我很多次,自信很好,自负却很糟糕,必须改掉这个毛病。
我一直嘴上敷衍,心里却不以为然。
没有了自负,我还能算是霸道狂妄的霍小王爷么?”
豆豆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简直了!
“可惜我还是高看了自己,那一年的花灯是我看着那手艺人做的,步骤方法我记得清清楚楚。
本以为随便寻一个制作花灯的小作坊,找人家买一点材料,我很快就能亲手给你做一盏扁豆花灯,没想到”
豆豆眼前仿佛出现了霍骁拿着一堆材料无从下手的窘样,很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今后可得把嘴巴管严一点,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寻到一个一诺千金夫婿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扁豆,我终究还是最聪明的,第一盏花灯虽然费了很多时间,最终还是因为太丑被我扔了,可之后我做得无比顺手,连作坊的东家都说我可以出师了。
你看看,这些样式是不是特别新颖,作坊东家说如果拿去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豆豆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倒在了窗前的美人榻上。
这家伙,刚刚觉得他总算是知道谦逊了,他立马儿再一次狂妄起来。
照他话里的意思,是不是今后可以靠着扎花灯的手艺养活一大家子人?
胖麦穗儿觉得她笑得莫名其妙,拽了拽她的袖子道:“姑娘,您还是到床上去睡吧。”
豆豆抖了已经看完的花笺:“除了这个,你家主子还留了什么话?”
胖麦穗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主子说明日让您去四皇子府做客。”
主子简直是司马昭之心,想让姑娘去福王府相会明说不就好了?
谁不知道福王府和四皇子府只有一墙之隔,偏还要绕弯子,让她这个做奴婢的都觉得别扭。
豆豆果然有些嫌弃:“我姐姐才是四皇子府的女主人好不好,这家伙越俎代庖真是过分!”
胖麦穗儿见她躺在榻上不动,凑过去问道:“那您明日去不去嘛。”
豆豆道:“没想好呢,明早再说。”
她才不承认自己巴不得一眨眼就到明日呢。
那坏家伙也真是的,夜探香闺什么的不是早都熟练了么,莫非从今后都不用了?
娘今早可是交待过的,大婚前不让自己同霍骁见面。
这话不管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霍骁的确是不好公然来威远侯府看她,她自然也不好去福王府。
就算是她过几日回了靖南侯府,霍骁也不好再像从前那样频繁登门了。
那么,两人见面该去哪儿呢?
自然是四皇子府喽。
妹妹去出嫁的姐姐家里小住几日,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至于霍骁就更简单了。
隔壁邻居串个门儿不是很正常么?
她这里按兵不动,胖麦穗儿不干了。
姑娘这般口是心非真的好么?
她索性再次把豆豆打横抱起,直接把她塞进了锦被中。
豆豆倒是想挣扎,可她那点力气根本不顶事儿,直接被胖麦穗儿镇压了。
其实胖麦穗儿也快脱力了。
也不知道听老冯院判的话把肉减掉是不是件好事儿,反正她觉得自己的力气都不如过去大了。
姑娘明明还是个瘦皮猴,她抱起来竟然觉得有些费劲儿。
还好姑娘年底就要出嫁,到时候她就是再矫情,再不听话也轮不到自己操心了。
熄灯,睡觉,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大早,豆豆睡得正香,脑袋又被人直接从枕头下拔了出来。
“麦穗儿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她一睁眼又见到长了脖子的胖麦穗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胖麦穗儿才不管那么多,三下五除二把豆豆从床上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