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今日赵昚巡视太学。
礼部、太常寺、国子监及三学官员率领太学师生在门前迎驾后,把皇帝迎至大成殿前降辇,然后到文宣王位前祭拜。
礼毕,至崇化堂接见太学师生。
其间赵昚召才华昭著的上舍生提点学问,提到了李凤梧,却宣而不见人影,礼部慌忙派人去梧桐公社请李凤梧,才知晓咱们的李承事郎去了青云街的魏府探病。
听了礼部官员的回报后,赵昚点点头,当时并没有说什么。
之后是讲经官讲读经义,皇帝赐茶,然后到斋舍看望了其他学生,最后在官员学生的送驾下,乘辇鸣炮离开了太学。
出了太学,赵昚并没有直接回大内,而是告知谢盛堂,不须通知,直接前往魏府。
咱们的魏大尚书为了我大宋的安宁前往金国出使,他的宝贝女儿病了,自己既然出了大内,那去探望一番也在情在理。
况且赵昚早听闻过魏蔚之名,本来是打算等三个儿子都及笄了,再考虑赐婚的事情。
现在忽然听说,咱们的大宋雏凤李承事郎和魏蔚有纠葛,心里着实有点不爽的,好你个李凤梧,截胡了耶律弥勒我就不说了,毕竟是个金国亡帝的废妃。
但这魏蔚可是黄花大闺女,你还想和我儿子抢老婆不成?
今天我赵昚可要你李凤梧好看!
李凤梧哪知晓得赵昚这货在想什么,只是不明白这货明明在巡视太学,怎么反而来到了魏府,见魏絮带着丫鬟从房里跑出来,李凤梧瞪了她一眼,“你跑出来作甚,继续给魏蔚擦拭降温啊!”
魏絮惊疑不定,“可是官家来了……”
李凤梧脸一黑,“是见官家重要还是魏蔚的命重要?”
魏絮哎一声,犹豫了下,对跟着自己出来的丫鬟说道:“你进去,按照我刚才的方法,继续给小姐擦拭身子。”
那丫鬟有些担心害怕。
李凤梧不耐的道:“赶紧的,出了事我顶着。”
那丫鬟这才哎一声跑了回去。
片刻东篱院子里黑咕隆咚来了一大堆人,李凤梧和魏絮行礼:“臣李凤梧、草民魏絮见过官家,圣福躬恩。”
赵昚在礼部、太常寺、内侍省一大波人员陪同下走进东篱院,搭眼就看见魏絮和李凤梧,不动声色的问道:“李承事郎不去太学,却到了魏尚书府,所为何事?”
李凤梧心里咯噔一下,哎哟我去,这是要兴师问罪的节奏?
应声答道:“回禀官家,微臣好友,魏尚书千金前几日误坠西湖,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臣担心其烧不退会积成肺痨,恐佳人有漾,所以前来探望。”
赵昚哦了一声,好生生的怎么会坠入西湖,问道:“烧退了么?”
李凤梧摇头,“似乎一直不曾退得。”
赵昚回首对内侍省的人说道:“立即着人去请李信、王俣,速度要快,不要耽搁了。”
李信和嵇清一般,是南宋名医,只不过嵇清是骨科圣手,而李信则是内科专家,也是曾经的太医院院判,赵构还是康王时病中被李信治愈,赐了金钟给李信,故人称其为金钟李氏。医德高尚,有求之者,无分贵贱、风雨,均亲手赴救调治。
如今已年迈,居住在临安。
而王俣则是药学大家,一度官至户部侍郎、工部尚书,于绍兴六年上奏朝堂复置太医局熟药所,设立太平惠民药局,制作医药精品为民服务,编成《证类本草单方》三十五卷。
如今也已致仕,安居临安。
这两人如今不是御医,但却比御医更有声望,寻常人根本请不动,由此可见赵昚对魏家的恩宠。
内侍省的应诺之后一溜烟跑了,不敢丝毫怠慢。
赵昚走到李凤梧先前的位置坐下,问道:“现在屋子里怎么样了?”
李凤梧看一眼魏絮,魏絮便低头答道:“回官家,先前郎中诊断抓药之后,妹妹病症并无好转,今日李承事郎来到,让小女子按照他的方法,妹妹症状似乎略有舒缓,出了些许汗了。”
赵昚咦了一声,看向李凤梧,“你还懂医理?”
李凤梧那个汗颜,自己哪里懂,这不过是降温的常识好么,自己所懂医理不过是从姑爷那里听来的一些基本常识,以自己的水平而言,仅知道上火要了吃黄连上清片,有炎症要吃头孢和阿莫西林……
支支吾吾答道:“臣并不明医理,只不过都是些常识罢了,魏家大娘子是关心则乱,忘记了这些降温的常识。”
赵昚点点头,又仔细询问之后,脸上渐渐有凝重色。
你妹!
被李凤梧这小子坑了。
早知道是这么个状况,我何苦来哉来到魏府,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听这状况,要是魏尚书这千金降不下烧来,怕是要成肺痨,到时候咱们的魏杞魏尚书回国,听说官家到了魏府还没能救过他的千金,你让魏尚书作何感想?
到时候不仅要怪李凤梧,怕也是要对我这个官家心生怨恨的。
赵昚思念及此,有些坐不住了,看了一眼内侍省的人,谢盛堂服侍官家几十年,焉能不知大官的心思,低头拉过来一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便风一般冲出了魏府。
有官家出面,事情果然靠谱。
一刻钟的时间,门外就喧闹起来,然后两位年迈的老人被一众人用轿子抬着,直接冲进魏府照壁,下轿之后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东篱院。
赵昚示意两位老臣免礼,说道:“魏尚书的千金坠西湖感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