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正心里笑了笑,皇甫坦终究只是道士,哪里知晓人心险恶,此刻赵惇有求于你,不会对你的倨傲有所抵触,一旦他大权在握,你再如此,怕是要遭殃的。
果不其然,赵惇眸里有过一丝不爽,一闪而逝之后看向柳相正,“那事应该不会出问题罢?”
柳相正心中一紧,“应该不会。”
赵惇略有不解,“小王就不明白了,你为何一定要如此冒险行事,那李凤梧就算高中,我们也有的是办法整倒他,为何非得冒这么大的风险,这可是春闱,要是被父皇发觉咱们的手段,怕是要受到严惩的。”
柳相正沉默,片刻后才道:“殿下的安排,不会出差池的。”
就算是赵惇,柳相正也不会告诉他自己为何一定要整****凤梧。
且不说当初秦淮画舫上的冲突,也不说后来他将柳家的颜面摁到了茅坑里,只说上元大火一案,李凤梧就非倒不可。
前些日子,柳相正才从儿子柳子承那知晓上元大火案的真相,当时柳相正差点吓尿,后来听得儿子的处置,稍微放心了一些。
不过柳相正又从刑部一位同年那得知消息,虽然已经结案,但那个六扇门总捕头徐眉娇似乎一直关注着这事,而柳相正又从赵惇的眼线处得知,徐眉娇不仅和李巨鹿走得很近,还和李凤梧接触过。
这让柳相正无法放心。
总觉得李凤梧不倒,上元大火案就是一柄悬挂在自己头上的铡刀。
没准哪天就落下了。
如今李凤梧大受官家青睐,天子脚下,纵然是赵惇赵愭也不敢张扬行事,唯一的计谋,便是让李凤梧春闱落榜。
其后再利用手中资源,怂恿赵惇收拾李凤梧。
务必让李凤梧再无出头之日。
当李凤梧自顾不暇的时候,自然没心情再和徐眉娇勾搭,去深挖上元大火的真相。
如此,才能保住柳家。
当然,此次春闱坑害李凤梧,肯定不能得逞,官家不会将此事闹大的,但至少能让李凤梧自顾不暇一段时间。
想到此处,柳相正忍不住叹了口气,两个儿子都是坑爹货啊。
赵惇哈哈大笑,“那是当然,就算要查,那人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受谁指使,就算是说了,父皇就一定会信么?”
那人直接是招了,说出自己的话,到时候自己就说是被人构陷。
所谓兵不厌诈。
当皇帝的那个没点疑心病,父皇虽然贤明,疑心病却丝毫不弱。
之前才有过立储的风波,现在来这么一出,只怕父皇真的会怀疑是大哥在搞自己,一想到此处,赵惇竟有些期然,要不设法让父皇知晓此事,再让那人招了?
行一步险招试试看……
哪知皇甫坦似乎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沉声道:“殿下不必操之过急,先让大皇子春风得意,我们需要谋定而后动。”
毕竟长幼有序,且官家最为欣赏的儿子是赵愭,而不是赵惇和赵恺。
赵惇悻悻然的扯起嘴角,忽然很是有趣味的问皇甫坦,“皇甫仙长,那李凤娘明日便要抵达临安,真的是美如天仙?可莫要害了小王,让小王整日里面对一头恐怖夜叉。”
将种女儿,怎么想都应该是五大三粗的豪放女子,比如那六扇门总捕头徐眉娇,自己曾经见过一面,可吓死了,那也算是女人么?
是以这李凤娘又怎会倾国倾城……
皇甫坦有些犹豫的点头,“确实是母仪天下之姿,只是……”
赵惇急声问道:“只是什么?”
皇甫坦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只是自小备受李道溺爱,脾性有些……不够温婉,不过想必以殿下丰姿,足以驾驭世间所有胭脂烈马。”
赵惇又扯起嘴角神经质的笑了,眼里有着一抹红晕,“小王倒是期待的很,胭脂烈马么,某最喜欢骑的便是胭脂烈马,嘿嘿嘿嘿……”
一语双关。
皇甫坦暗暗哂笑,年青人啊……果然还是唯qíng_sè论。
柳相正暗暗发呆,思绪又落在了春闱之上。
李凤梧不死,柳家将永不安宁啊……自己如今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那句死当谥文正的豪言壮语,怕是要成为年少张扬的笑话了。
……
……
李凤梧紧赶慢赶,终于看见了临安城墙。
按照过往惯例,明日放榜。
自己知晓结果后,大概也无事可干,不过是为殿试做准备,争取在殿试取个好成绩,不求一甲状元,好歹也得给我考个二甲进士。
临安城门在前,李凤梧一行人下了马车。
入城是要经过“安检”的,好歹也是天子脚下,不能让一些江洋大盗神马的带着神兵利器到城内去打家劫舍吧。
因是上午,入城的极多,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李凤梧最讨厌排队,纯粹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让李巨鹿排队,自己带着唤儿到官道旁的护城河边赏柳,临安城北门的护城河边上,栽植着一排排的垂柳。
正是仲春时节,春柳依依,飞燕穿梭其间,很是美艳。
不自觉的想起那句“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正沉浸其间,不远处传来马嘶嘶,又听得一声怒叱:“滚开!”
李凤梧回头,大骇,“唤儿小心!”
朱唤儿正俏立在官道旁看着河上春燕发呆,根本没曾注意身后远处的官道上,几匹烈马汹涌而至,铁蹄阵阵卷起烟尘弥漫。
而这并不是普通骑马,为首并进的两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