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从临安带过来的茶叶,亲自泡好,为玉观音斟了一杯。
“试试,不知道你是否能喝的惯,大宋名茶,临安莲心。”其实就是明前龙井。
玉观音受宠若惊。
只敢浅抿一口,然后道谢。
一生只做了跳孔雀舞这一件事,玉观音对茶道没有丝毫造诣,喝再好的明前龙井,其实也和市坊间三五文一块的茶饼差不多。
李凤梧自顾自的惬意的品了口。
热茶暖身。
放下茶杯,笑道:“在我这不用太拘束,等回了临安,我介绍个女子给你认识,虽然目盲,但琴艺高妙如天人,今后就靠你俩撑起我的家姬队伍了。”
玉观音不做声。
李凤梧呵呵一笑,“对了,还有个舞曲,若是有兴趣,回到临安后也可向我的小妾学习,霓裳羽衣舞,听说过罢?”
玉观音悚然动色,“太真之舞?”
李凤梧想了想,“是否是杨贵妃的霓裳羽衣舞不可得知,但我赏之,也是不输孔雀舞的美妙,今后你们有的是机会交流学习,我且问些事情。”
玉观音立即垂首低头,安静的道:“使君请问。”
李凤梧不动声色,“于大宋多年,早知晓中国公之威名,过得一两日,便要前往国公府贺春,不知你是否知晓国公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大理第一人,若是寻常的金银珠宝文玩字画,怕是难以打动。
当然,赵昚让自己带来的不仅有“普通”的文玩字画,还有一些更为特殊的东西,但为了确保万一,自己还是应该了解一下。
万一咱们的中国公好难色……唔,还是个受的话,貌似可以让柳子承上嘛。
玉观音没有说话。
李凤梧反倒有些疑惑了,“嗯,为何不说?”
玉观音抬起头,“我怕。”
李凤梧怔了怔,旋即恍然大悟,“放心,我不会告诉中国公的。”
玉观音当然不相信。
在国公府几年,见过的官员多了去,那种当面笑脸背过身就告状的人多了去了,自己要是说的不好,等李使君告诉中国公,等待自己的下场将会很凄凉。
在这大理,没人敢忤逆中国公的意志。
哪怕咱大理国的皇帝段正兴都要看中国公的脸色。
李凤梧只好敦敦诱导,“你不用那么多顾忌,我使大理,是为国家大事而来,直接一点的话,是有求于大理有求于中国公,所以我只想知道他的爱好,不想知道他的……”
有些话不能说,但李凤梧相信玉观音懂。
玉观音犹豫了一阵,才道:“国公没甚特别喜好,府中美婢如云,妾室众之,权钱皆是大理之首,平日里喜好书画,但没有特别沉溺。”
李凤梧听了大感头疼,“金钱、美人他都有啊。”
想来也是,大理第一人还会缺少金钱和美人,恐怕不比皇帝段正兴差多少。
没有气馁,“还有呢?”
玉观音思忖一阵,“有时候也会找人捉对下一会象棋。”
“还有呢?”
“也喜欢赏玩府中万尾池中的锦鲤。”
“还有呢?”
“大概没了吧……”
李凤梧越发头疼,这位大理第一人的日子真是咸淡的没意思,这是想贿赂都没门的节奏啊。
苦恼的抚头,完了,看来只能靠嘴皮子来说服高寿昌了。
正纠结间,听得玉观音又道:“还有件事,不知道有没有用。”
“说说看。”
“我曾几次听得国公说过,余生之憾,府中后花园里缺少几座雄壮太湖石假山,万尾池中,若能有几方巍峨太湖石为礁便堪称完美。”
玉观音有些不确定的神色。
李凤梧却闻言大振,“真的?”
玉观音点头。
李凤梧陷入沉思,太湖石自己是知晓的。
玩石头,从五代后晋时代开始,到唐代开始特别盛行。
今便有太湖石甲天下的说法。
奇巧玲珑的太湖石,作为大理第一人的高寿昌府上肯定是有的,而根据玉观音的话,高寿昌遗憾的是府中没有巨大的太湖石。
想来也是,大宋到大理没有漕运,要想将巨大的太湖石运到大理来,所耗之巨,纵然是大理第一人的高寿昌也觉得不可为。
官家想要滇马,那么付出一些太湖石又何妨?
太湖石大宋不缺,但缺马。
鼎盛的南宋,有钱亿万,但战马却千金难求。
若能用太湖石讨好高寿昌,让大理在滇马供应上大幅度提高,想来官家也会赞同此事。
想到这里,李凤梧暗暗下了决心。
就赌一把!
输了,自己大不了失信于高寿昌,然后回到临安被官家斥责一番。
但若是赢了,此次出使便大功告成。
正思忖间,房门被人推开,宗平丝毫不见外的推门进来,看了一眼玉观音。
李凤梧挥挥手,示意玉观音下去歇着。
又示意宗平坐下,亲自为他泡了杯茶,笑道:“没喝醉?”
宗平本来就极其俊美,又佩戴簪花,显得有些娘气,不过如今的他已是出鞘尖刀,那双眸子和尖刀无异,此刻纵然脸色有些绯红,也无法遮掩那股锐利之气。
摇头,“些许米酒,岂能醉人。”
李凤梧哈哈一笑,“喝茶。”
宗平却不领情,“此地寒凉,有事快说,我要早些歇着了。”
毕竟是安丰军统制了,不再自称洒家。
但也不敢自大到在李凤梧面前自称某,是以自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