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梧回到李府。
对身后的李巨鹿道:“去歇着吧,今夜的事情别告诉任何人。”
李巨鹿谨慎的点头,旋即问道:“在暗处应该有人保护那女子,肯定也目睹了小官人登上画舫,我去了结了他们?”
李凤梧摇头,“不用,有人会处理。”
李凤娘如果不是笨女人,就该知道怎么办。
回到西院,耶律弥勒和朱唤儿都已睡下。
李凤梧今夜无心,走到自己的卧室前,推门的那一刹那自嘲的笑了。
临门而不入。
自己究竟是不是男人?
然而没办法啊,谁叫她是大宋的王妃,今夜的事情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这东西一旦发生了,就不会真的不存在。
今后和李凤娘之间必然有羁绊。
李凤梧不敢赌。
做了一回窝囊男人。
赌不起啊!
不知道如今的李凤娘,心里是如何想法,是更加憎恨自己,还是会释然一些?
李凤梧不得而知。
只是隐约觉得,李凤娘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苦笑一声。
我当时是真想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李凤娘并没了憎恨,反而有点怜惜。
着实是个可怜的女人。
……
……
李凤娘回到住处,推门的刹那,也凝滞了一下。
我门已开,你却已退缩。
进屋,重重的关上了门。
关门之后,你我之间只剩下生死。
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红烛摇曳。
其实并不是想不明白李凤梧害怕什么,他在害怕自己的身份。
最初的迷乱之后,在摸到自己发髻上飞凤钗的那一刻,重新变回了用头脑思考的大宋雏凤。
他害怕,并不是害怕今夜之事。
以他在建康的能力,和自己的能力,今夜之事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滴水不漏不被任何人知晓。
他怕的是今后。
他怕自己会缠上他。
他怕赵惇万一登不上太子位,今后发生点什么事情后自己将今夜的事情抖出来和他同归于尽。
他怕的是自己以此要挟他协助赵惇。
他怕这个把柄。
李凤娘忽然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为什么怕?
因为他有父母,有文浅墨,有文淑臻,还有个耶律弥勒和朱唤儿。
他不是一个人。
他的肩上,承载了李家满府的责任。
在自己身上欢愉和李家满府之间,他选择了责任。
这究竟算什么?
是男人?
还是不是男人?
李凤娘有些惘然,不是男人,是自己的立场而论。
但站在李府满门的立场,李凤梧的所作所为,男人得不能再男人。
李凤娘忽然有些羡慕那个叫文浅墨的女子。
有这样一位官人,真好。
旋即想起了赵惇,恐怕此刻他还在和庄氏那贱人巫山云雨罢,又或者是其他小妾或者丫鬟……
李凤娘起身,本想去洗漱,却忽然间改变了主意。
吹灭了红烛。
身上残留的气味,就让它多残留一日罢。
宽衣、解带。
躺在锦衾里的李凤娘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明。
脑海里不断浮现的却是画舫上的画面,不是那狰狞恶龙进入自己嘴里带来的惊叹,也不是停留在自己臀间的暴涨感。
而是李凤梧那张刻薄的嘴唇,和最后时刻他那张尴尬中带着一点遗憾,遗憾里透着一丝侥幸,侥幸中还有三分无奈的笑脸。
以及他在黑暗里穿衣说的那句话,“如果你不是大宋的王妃,多好。”
李凤娘恨恨的想着。
我会毁了你这个大宋雏凤的。
那一天,或许我可以亲自给你说,凭什么我不能是王妃。
现在你不是大宋雏凤了,多好!
……
……
第二日建康,也无风雨也无晴。
甚是清爽的阴天。
只是建康却并不清爽。
醉乐坊失踪了两个人,在秦淮河上,偶尔失踪几个人,并惊不起大风浪,日子照样过,没了洪芬,醉乐坊的东家可以找到李芬周芬王芬。
没了那个负责调教女伎的老妪,新上任的老板娘可以找到更多的老妪。
也没有人知晓。
大清早,便有一座豪华的马车离城,前往临安。
更无人知晓,马车里的女子将在今后的大宋掀起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秦淮河下游的偏僻地方,两具尸体安静的躺在水底,永远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李凤梧在耶律弥勒的侍候下起床洗漱,将肩胛上的伤势敷衍过去后,李巨鹿去请了名医回来,重新包扎后开单抓药。
日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再有四日是浅墨的及笄礼。
及笄前三日戒宾。
于是李凤梧便带着耶律弥勒、朱唤儿、李巨鹿和徐眉娇前去文宅见一下浅墨,顺便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是蹭饭居多。
一行人就和文家两女说话聊天,哪需要他们帮忙。
只是李凤梧敏锐的发现,耶律弥勒和朱唤儿之间,隔阂少了许多,至少朱唤儿心里,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也许耶律弥勒还有,不过是压在心底胜出。
但两女现在的关系真的如姐妹。
可耶律弥勒面对浅墨和大娘子文淑臻时,还是很拘谨,而且带着谦卑,说话聊天的时候,几乎没有正视过两女的眼神。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