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昚猛然想起一事,国史院!
之前得到消息,说国史院观测到极好的天象,被李凤梧压着。
难道李凤梧就是在等今天?
又或者说,那个天象也和那张贾姓逆臣专权的推背图有关?
赵昚有些期待。
垂拱殿里很安静。
赵昚不说话,没人敢开口。
汤思退给赵愭使了个眼色,赵愭点了点头。
汤思退又看了看赵惇,赵惇回了个不可察觉的笑意。
却在此时,太监高宣:“奉直郎,秘书少监李凤梧觐见。”
众人都愣了下。
李凤梧来的好快。
哪怕是他从秘书监过来,也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就来到了垂拱殿吧。
难道说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李凤梧进来之后,不待他行礼,赵昚猛然喝问,“李凤梧,你可知罪!”
这并没作势。
而是真正的怒问,赵昚确实恼恨,李凤梧为何要收藏推背图,就算知晓是别人放到你府上的,你也应该第一时间将其销魂。
李凤梧也知道,就算赵昚知道缘由,自己不给个合理解释,今后也别想好过。
况且按照计划,郭铭应该是将那张贾似道专权的推背图解义说给了官家听,此刻官家的怒火,绝对足以吞噬任何人。
也包括自己。
当然更包括钱家和郭师元。
摇头愕然道:“臣不知罪在何处!”
赵昚指了指郭铭和黄冲手上的推背图,“你不知晓,这都是从你梧桐公社搜出来的妖言惑众的禁书!”
汤思退和赵愭、赵惇都微不可见的笑了。
李凤梧却并不惊惶,“何以见得是妖言惑众?且臣有一事不明,从臣府上搜出来的就一定是臣的,这天下都是官家的,也可以说这本就是官家您的啊!”
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
垂拱殿众人顿时一阵胆战心惊,尤其是郭铭,心里那个惊恐啊,脚都要站不住了。
谢盛堂暗暗叹了口气。
汤思退等人越发高兴了。
赵昚的怒火彻底被勾动,猛然一拍桌子,旋即将桌子上的端砚一把抓起,掷向李凤梧,“你还诡辩!”
李凤梧侧身躲过,“事实啊官家。”
你还敢躲?
从来见过这么大胆的,也从来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就是当年专权的秦桧,在遭遇上皇如此怒火下,也只能老实的承受,决然不敢躲避,这李凤梧还以为自己比当年秦桧更得宠?
作死得不能再死了。
果然,赵昚脸都涨红了,怒道:“来人,给我拿下!”
李凤梧完了。
到了这一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李凤梧。
垂拱殿外的护卫瞬间冲进来三人,要将李凤梧拿下。
赵昚怒道:“秘书少监李凤梧包藏祸心,擅藏禁书违反大宋律法,革去一切官职,押送天牢,听候处置,国史院太史令黄冲、官正郭铭妖言惑众,革去官职,同押天牢!”
这一番话落地,汤思退和赵惇赵愭立即大喜,同声道:“官家圣明!”
这一下,李凤梧再无回天之术。
这是真正的作死,他要是老实解释,也至于到这种死地。
现在好了,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凤梧却倏然大声道:“官家且慢!”
火候差不多了。
自己已经成功将官家激怒到极限值,再不知收敛进退,怕就算成功,自己也要被官家以殿前无礼蔑视天子而重罚。
镇定自若的淡声道:“官家且听臣一言,姑且不论此书是否为臣所有,但从此三张解义来看,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大好之事啊!”
不仅赵昚愕然,其他人也都不明所以。
这还是大好事?
将来的大宋朝堂会有人专权,而且大宋也会陷入灭国的危险之中。
这要是传出去,天下人心不乱才是怪事。
李凤梧这是急病乱投医了?
赵愭急声道:“父皇不可,李凤梧蔑视天子,又违反我大宋律法,理当即可下押天牢择日问斩。”
赵惇也道:“确实如此,罪证确凿,李凤梧万死难辞其究!”
赵昚也气怒攻心,不欲听李凤梧解释。
然而李凤梧却镇定的看着郭铭道:“此三张图之解义,你都解出来了?”
郭铭暗暗抹了把冷汗,急忙道:“下官愚钝,小鸡吃虫图尚未得解。”
李凤梧正欲对官家说话,却听得外面太监宣声:“国史院官正赵庆然求见。”
这个时候,国史院来干嘛?
赵昚却怔了下,“让他等着。”
旋即猛然想起什么,挥手,“慢着,宣他进来!”
赵庆然是宗室,虽然有点偏疏,但其本身也是有才华的,很可能成为下一任的太史令,五官正之中,他的资格最老。
是以他来禀报,无人疑他。
赵庆然得了垂拱殿,见礼之后,无视殿内的异常,奉上一封秘书少监李凤梧签书,四官正共笔的折子。
道:“官家,臣等夜观星象,大吉之兆也。”
赵昚怒气冲冲,根本不看折子,丢在一旁,“说来。”
之前就得到消息,国史院有观天象有果,倒要看看,李凤梧和国史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庆然朗声道:“天象之势,紫薇中天,群星光华,太微恒和天市恒亦金光灼眼,此乃我大宋即将大盛之趋之瑞兆也!”
赵昚愣了下,脸色稍霁,“当真?”
汤思退和赵愭赵惇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