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在渔阳地位很高,最英明的举措,就是当时在燕赵风味还没有多少人认可的时候,他毅然入股成为股东之一。
按说,他与赵家合作,应该对他们的情况有所了解。可惜,一直和他交涉的,都是本地的大掌柜赵平。
他是赵家的庶子,年龄比赵孟都要大上一些,武艺也不相上下,渔阳郡燕赵风味成立后就一直扎根在此,估计他心里也负气自己的出身。
赵平本身对嫡出有些情绪,赵云等人的情况,他肯定不会透露。
以至于起先老胡在说到赵子龙的时候,老秦才一个激灵,猛然间就明白了,那就是赵平的本家,也就是天下燕赵风味的中心。
“渔阳秦家秦明秦仲文拜见子龙公子,”老秦等众人落座,他率先大礼参拜:“一直在仰仗赵家,发了些小财,今日才知,恕罪恕罪。”
“秦当家的客气了,”赵云双手虚抬:“我赵家正是有秦当家你们的鼎力相助,才能在渔阳站稳脚跟并逐步壮大,云代赵家多谢。”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瞬间就把关系抖了出来。旁边的其他家主顿时傻眼,我们还来个卵啊,人家早就有生意上的往来。
“胡山胡旭文见过子龙先生,”老胡却还镇定,尽管胡家与赵家生意上往来不多,却也算得上本地大客户:“不曾想先生文武双全。”
“家叔一直在盛赞胡当家高义,”赵云正色道:“当是时,不少家族都在和胡人做生意,只有胡当家始终拒绝。”
“文武双全不敢当,略懂。”
赵平也只是对赵孟心里有些怨言,对赵家的忠心毋庸置疑,先锋还没到他就带着人,直接迎到驿站来,详细解读了这边的形式。
其实在边郡做生意,难免会和胡人打交道。可胡山为了彻底与胡人划清界限,生怕别人说自己姓胡就是胡人,宁愿少赚也不做胡人生意。
在座的都是各个商贾世家的家主,在渔阳这边。可不像中原,世家与豪族,分得并不是那么明显,也没有所谓的诗书传家经年不衰的家族存在。
当然,唯一有例外的。估计只有公孙家与张家,公孙家在整个幽州都是巨无霸的存在,张家在郡内的风头一时无两。
每个人都在赵云面前,恰如其分的表达自家与赵家的亲近。
在渔阳做生意,赵家都需要和当地的家族搞好关系,能进来说话的,哪一个出去跺跺脚,渔阳郡都得抖三抖。
驿站本身就是一个大院子,自然不止一个门,但一般觉得有头有脸的人不会从侧门进来。然而。有些人并不想别人知道。
此刻,公孙瓒见到了公孙家在此地的主事人,他就是从侧门悄悄进来的。
“瓒少爷,主家的意思,就是如此。”公孙青娓娓而谈:“无论如何,请瓒少爷一定要取得此次出兵的主动,到时候,他们会派部曲相帮。”
“然后,随便找一个人来代替我的位置?”公孙瓒看上去在笑,可笑容有些狰狞:“你们不会不晓得。我岳父是此地太守。”
“看到那些士兵了吗?那是我涿县的兵丁,他们代表我涿县的荣誉,不是公孙家。”
“而我,是朝廷委派的涿县令。并不是瓒少爷,叫我公孙县令吧,不送!”
公孙青还想说什么,可他就是分家的家主,身份和公孙瓒要是在以前还有得一拼。
然则如今,这是朝廷命官。眼看刘政成为渔阳太守,说不定他的位置还要往上。
说起来有些丢人,公孙家在幽州是第一家族,可家族里面的人,最高官职的就是眼前这个曾经的庶子,其他人大都在郡城、刺史府挂个官名。
而且,那些人担任的都是武职,身份最高的不过是一个郡尉佐官,汉庭才不放心一个本地的家族来掌握军政大权呢。
他啥话都没说,郑重地抱抱拳离去。
“伯圭兄,何不虚与委蛇?”刘备缓缓从一旁闪出:“等到兵力足够之时,未尝不能与赵家分庭抗礼。”
“玄德兄,此事不可再提。”公孙瓒摆摆手:“瓒起于微末,从不曾在家族得到半丝支持。”
“当年家岳被押解进雒阳,不知有多少族人等着看笑话,今天反而要我来为他们做嫁衣?赵家,不是你我能对付的,公孙家也不行!”
毕竟他身在官场,了解的情况更多一点,越是了解,越是觉得赵家的可怖。
此刻,赵云正待与诸位家主商谈各方面的后勤事宜,却被告知张家来访。
张才看上去五十多岁,由于保养得好,脸上没多少皱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像一尊弥勒佛,根本就不清楚他是真笑还是假笑。
“是子龙外甥吗?”一见面,他就保持着一贯的笑容。
外甥?赵云一愣,不过隐约听母亲说了,好像张举张纯和自己同辈,她辈分蛮高的。
“甥儿见过舅父!”在这么多人面前,赵云肯定要给他面子,要不然传出去就会说此人如何不孝,连娘舅都不认。
“才见过各位当家的,”张才踱着方步走到客厅中间,依然笑容可掬:“子龙可曾埋怨舅父来迟?”
“哪里哪里!”赵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也只好继续寒暄。
“子龙,想必舅父来得正是时候。”张才仿佛一无所觉,仍然呵呵笑着:“在渔阳,舅父自夸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这些当家的本事。”
他此刻面对那些家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各位,不要试图因我外甥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