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大草原,哪怕有阳光,照在身上没有一丝热度。
时不时北风吹过来,卷起沙子杂草,打在人的脸上生疼。
“这狗、日、的天气。”淳于琼不由吐了口唾沫,里面有好多沙子。
他感觉鼻子里都被泥沙塞满了,也不晓得鲜卑人、匈奴人世世代代是如何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
淳于琼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拿出酒壶猛劲灌了一口。
唯有赵家的神仙醉才能让身上暖和一些,顺便还能滋润下喉咙与嘴唇。
他满足地打了个酒嗝:“斥候呢?都干啥吃的,现在还没传来消息!”
旁边的人赶紧回答:“将军,这鸟天气估计就是斥候们也很难受,大部分时间,连走路都成问题,约莫他们在我们附近不远。”
“再这么下去,把他们全都杀了。”淳于琼恶狠狠说道:“本初想要与鲜卑人开战,首功是我好不容易抢下来的,没有胜利消息传回去,别的人都盯着先锋的位置呢。”
说到杀人的事情,没有人敢于接口,部队里面是一个讲究尊卑的地方。
大家可十分清楚淳于将军的底气,这可是与袁家公子都可以称兄叫弟的存在,杀一些斥候比吃饭喝水还简单,嘴巴动动就有人头落地。
“将军,将军!”一个斥候打马狂奔:“快跑快跑,鲜卑人来啦!”
“没用的东西!”淳于琼勃然大怒,亲自抽出一支箭,朝那好不容易逃回来的斥候当胸射去,直击心口。
那斥候的尸体下一刻栽下来,只有胯下的马还在继续朝前奔跑着。
“畜生也敢欺我?”淳于琼犹不解恨,抽出三支箭,连环朝奔马射去。
想不到马儿的命比人还稍微坚强些,继续奔跑着,终于轰然倒地。
“传本将军令,”淳于琼森然道:“所有敢于扰乱军心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现在,马上摆开阵型,准备迎击鲜卑人!”
毕竟还是正规的军官出身,淳于琼还没怎么醉,命令一条条分发并有条不紊地执行下去。
“瓦且,我们要去进攻汉人吗?”桑宋今天问这问题不下二十遍了。
“不去进攻难道等他们来打我们?”瓦且斜睨一眼:“刚才杀那些斥候,你故意放水干嘛?这些汉人不把他们打疼,今后还会继续来骚扰我们部族。”
的确是这样,要是凭着苟温部兵卒的实力,不要说一个斥候,就连一只飞鸟都不可能躲得过去。
“嘿嘿。”被人揭穿桑宋也不好意思说啥。
“哟?啧啧,”看到汉军严阵以待,瓦且森然道:“不曾想汉人还有不怕死的,见我们赶到都不表示惊讶?”
桑宋心里有气,自己放过那斥候,压根儿就不想和汉军交战。
既然都杀了不少斥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拿出弓箭!”桑宋厉声喝道:“把这批汉人给赶尽杀绝!”
鲜卑男儿本身就喜欢听到箭雨嗖嗖的声音,不管对面的敌人是哪个种族。
以往首领不许杀汉人,好嘛,引狼入室,汉人竟然打到了自己家门口。
一个个鲜卑儿郎,干脆就把头上的皮帽子摘下,弯弓搭箭,箭支如蝗虫一般飞向汉军。
“盾牌呢?”看到属下士卒不断倒下,淳于琼睚眦欲裂:“赶紧立盾。”
惜乎他自告奋勇要当先锋,颜良文丑又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和他相争,军队里连盾牌都没带几张。
前锋是干嘛的?遇山开路遇水搭桥,遇到敌人肯定就杀他个人仰马翻。
哪曾想自家都没开始进攻,敌人就攻打过来了。
“对面的敌将可敢一战?”淳于琼心急如焚,高声喝叫。
“有何不敢?”瓦且哈哈一笑:“儿郎们,暂停射击,让本将看看,这汉将有何能耐,竟然敢领着人来侵犯我部疆域!”
苟温部的纪律,在整个鲜卑部都是首屈一指的,真正能做到令行禁止。
就这一轮箭雨,汉军倒下差不多两百人,有些还在痛苦的**,被同伴含着眼泪一下刺死,免得他们饱受痛苦。
“哼哼,土鸡瓦狗也敢来捋本将虎须!”淳于琼气往上冲,又猛灌了一大口酒。
他一拍马腹,高举着大刀向对方冲去。
“来得好!”瓦且眼睛一亮,毫不示弱,马儿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飞驰。
当的一声,两把刀在空中相遇,他的马速不减,继续向前。
只见瓦且的刀光一闪,一个汉军的人头落地。
“好贼子!”淳于琼怒极,调转马头,如飞赶回来。
“也没多厉害嘛!”瓦且晒然一笑,张弓搭箭,直冲对方面门。
这一下卒不及防,淳于琼差点儿就中了招,猛然一躲,连头盔都歪了。
“鲜卑狗贼,有种就大打一场,暗施冷箭何意?”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我草原男儿没这么多规矩,除了手中武器就是背上的弓箭!”瓦且不以为然:“滚回去,汉狗,这是我们鲜卑人的地盘!”
淳于琼不答话,气呼呼地把手中刀再次高举,嘴里哇呀呀叫着又冲回己方阵地。
这一次,瓦且根本就不和他对刀,手中大刀直奔对方胯下马。
其实,对鲜卑人来说,没有任何人会杀马的。
可惜,淳于琼不知道这规矩,他傻乎乎的把刀往下一挡,力气本来使满,陡然变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就是这个时候!瓦且冷冷一笑,他的刀忽然直撩而上,贴着淳于琼的面颊,差点连头盔都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