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王府,今日大喜临门,最受王族宠爱的公主高霞儿出嫁。
她的夫婿,是赵家儿郎赵齐欢,赵家这边的主婚人,为青州刺史赵风赵子玉。
至于高句丽各个势力翘首以盼的大汉护鲜卑校尉,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连曾经主持战役的军师戏志才的人也不见踪影。
赵云当然知道,父亲和大兄星夜兼程,准备回到大营,展开对鲜卑人的最后一击。
从此以后,真定赵家就应该马放南山,不会再有领军的机会。
这样的事实,不管是赵孟还是他的两个儿子,都看得很淡。
目前都有些功高震主,天下间有的地方在一些势力的推波助澜之下,把赵孟侯爷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别说征战,就是继续领军,相信雒阳的皇帝和天下的世家门豪,都不会答应。
蹇硕是一个阉人,并没有资格主婚,按说他才是最佳人选。
不过,今天他脸上并没有半丝不爽,反而满面红光。
直到此刻,蹇硕都感觉自己在做梦,貌似就是到北疆走了一遭,在宦官当中的品级,不知不觉,都快上升到赵忠、张让等的高度。
当然,不管是他自己还是皇帝都明白,真要和那些老牌宦官平起平坐,人估计都回不了雒阳,至于谁要下手都很难说。
此刻,蹇硕一板一眼,正在念着皇帝的诏书:“敕封男武为男武王,统领高句丽各部。”
他深深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高尚德,继续念到:“朕闻昔高句丽王叔尚德君,性行淑娟,特封为德王。”
“二王子拔齐殿下,作战勇猛,武艺为高句丽王室之冠,封武王。”
“三王子伊夷模,为了王室的存续,忍辱负重,诚为高句丽人之楷模,封贤王。”
“桑氏首领桑勤,不为强暴,数次与鲜卑人和高句丽内部分裂者作战,敕封桑王。”
“许氏部族心向大汉,准其回许家起家之地许县。二公子许胜、三公子许维,自懂事之日起,就在为部族回归大汉努力,封胜王、维王。”
“葛氏部族,此前与桑氏部族唇齿相依,历次战斗都有葛氏参与,特封葛王。”
“朴氏部族,为高句丽定海神针,长期都都处于王国与异族的最前线。弃骑射,兴桑麻,让王国在北方有一片安详之地,封朴王。”
在座的高句丽人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时,作为一个独立的王国,自己国内的人还需要大汉前来分封?
然则,事情有弊必有利,一下子,整个高句丽的地界内,出现了这么多的王。
可以说,每一个王都和如今的男武王平起平坐。尽管在诏书中,皇帝模糊地说了一句,统领高句丽。
你人没别人多,地域没别人广,一个空头王,如何去服众?
更何况大家都是王,皇帝说你统领你就可以统领了?
对所有的部族来说,每一个大部族都有王,不啻于大彩蛋。
从此以后,部族的人也可以骄埃这是某王的地盘。
心情最复杂的无非是高尚德,父亲去世的时候,没有把王给自己,哥哥死后,王位自然又落到了他的大儿子头上。
他很清楚汉室的目的,让高句丽从此没有真正的主人,大家地位平等。
无论如何,到手的德王是不会给出去的。
等蹇硕一念完,他率先大礼对着诏书参拜:“感谢汉皇陛下,本王此后必为大汉在东边的稳定贡献绵薄之力。”
老狐狸一针见血指出来,汉皇确实在分裂高句丽各部,但雒阳肯定不想看到一个战乱纷飞的东部,谁要第一个出手,估计就是群起而攻之。
其他的王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下拜,头上的枷锁去除,没必要再看高句丽王室的脸色。
以前的王室只是一层遮羞布,现在大家都一样的,你一个男武王有什么卵用?
估计最难受的,是新封的武王和贤王,他们从来对那个位子肯定有觊觎之心,却没有任何实力来得到。
如今天上掉馅儿饼,突然之间自己也成了王。
可两人到现在,可怜得连身边的随从都没有几个,这个王当着很是烫手。
贤王倒也罢了,他和王兄男武关系不错,反正他对王位也是有心无力。
武王就不一样了,从婚宴地点出来,来不及做任何事情,就赶到了叔叔德王的马车上。
“汉庭这一手太厉害了,”高尚德长叹一口气:“自此高句丽不姓高。”
“叔父,姓高又如何?”拔齐嘴角一撇:“难道那些部族就能乖乖听话?不说别的,近些年他们都没有进贡了。”
“是啊,”高尚德心内一喜,反正自己也是王,就不知道这王位今后可不可以传给儿子:“都是王也好,说不定可以埋头发展。”
“对叔父来说,自然可以安心发展。”拔齐心里有些难过:“霞儿,唉。”
他顿了顿,舒缓了下自己的情绪:“都是她的兄长,王室的所有东西,都在他的手上。”
“更为可悲的是,成了俘虏,侄儿和老三连给妹妹的嫁妆都没有,看上去都是他一个人的。此后,侄儿还有何面目去见齐欢妹夫和我那妹妹霞儿?”
他们叔侄俩心里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失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然而,他们打死也没想到,高渐离已经被判了死刑。
对于造谣的人,赵孟可没有这么仁慈。
本来,他准备对高尚德和高渐离同时下手。
首先,刚刚分封了两个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