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赵风继承家主,从情理上来说是可以的,他是家中的长子,一切都给老大来当家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在赵家就真的不正常,赵云本身就很妖孽,家族的绝大多数产业,都与他有关系。
就是在各个产业链里面,不少部曲眼里,三公子的话比家主都管用。
自己如今还健在就是这种情况,当然,赵孟并不会因为儿子优秀而去吃醋打压什么的,他只会高兴孩子比自己厉害。
要是让子龙来当家主,按照能力和目前的人脉上,确实没问题,谁都服他。
有一个人必定不服,那就是大儿子赵风赵子玉,眼看就要进入官场,春风得意。
突然间要是告诉他,家族今后不交给他来掌管,他会怎么想?
子玉不管是人品、才智和能力,都没话说,他也没有犯错,凭什么剥夺他的继承权利?
虽然在准备和袁术那边交易,准备迎娶袁家的女子做妻子,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如今的赵孟,早已不是当年跟着商队出行的苦哈哈,挣的钱好多都要交给甄家,因为他们出的本钱最多。
现在的甄家,很多事情上不得不看真定赵家的脸色,因为赵家的拳头比他们大得太多。
拿钱而且是拿五千万钱去娶一个庶女,一般的家族只要拿得出来也就干了,那可是四世三公的家族,能攀附上当然可以。
赵家不行,别忘了赵家当初是怎么发家的,赵忠尽管在皇宫里,却隐隐对各地的赵家产业,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而且在真定赵家强大以后,他也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过分的要求。
当然,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今后谁也不会提起,毕竟没有发生。
再说,谁没有年轻过?想当年,赵大爷在酒肆和别人争风吃醋,为一个官奴都大打出手。
让赵云来继承赵家,怎么来安抚赵风?那可是自己的大儿子啊。
赵孟一时烦闷不已,诸多往事涌上心头。
赵风不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他上面还有四个,都没了。
所以在大儿子身上,赵孟和张氏比花在其他孩子身上的心血都要多。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玉能够存活并且茁壮成长,就证明赵家能够延续下去,对得起祖宗,不再像以前夭折了孩子一样提心吊胆。
“大哥,要不找几位族老商量下?”赵仲见长兄满脸愁绪,很不过意。
“找他们商量什么?”赵孟气不打一处来:“我等当年像乞丐一样回到真定,有谁搭过一把手?现在让他们担任族老已经很给面子!”
“他们的子侄,都在各地,按月拿钱,年底还有赏钱。”
“二弟,你记住了,所有一切都是我们哥俩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
“要不是你去安平,我们根本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样的话今后我不想再听到。”
“弟谨记!”赵仲心里一热,原来在兄长的心里,还始终记着自己的功劳。
“唉,要是三弟四弟还在就好了。”赵孟满是失神,长兄如父,后面两个都是他拉扯大的,那种如父如兄的情感比赵仲深厚。
在称谓上,哥俩单独在一起,自然按照自家的排序,称呼苏双张世平为老二老三。
“大哥,这是上个月的账目!”赵仲手里拿出一摞。
“别给我看!”赵孟摆摆手:“平日里在军中,我也从不看辎重粮草之类,你只需要告诉我,亏没亏本,赚了多少钱。”
“上个月,最赚钱的地方,还是常山、洛阳,其余地方和以往差不多。”
“总的看来,食盐依然是赚得最多的。哪怕我们减少了粗盐的出货,精盐仍然供不应求。”
不是赵家不想提供,而是有了精盐以后,赵家人基本上就不怎么生产粗盐。
曾经的赵家人,都吃着经常咯牙的那种,不愿意粗制滥造。
“子龙不是说过吗?”赵孟精光一闪:“时不时提提价,理由随便找。”
“大哥,今年以来,价格是一个月上涨一次,就这样还很多人买不到精盐向我们抱怨。”
“二弟,你说子龙这孩子究竟是咋知道的?”想起二儿子赵孟满脸笑意:“当时我们都不敢全力制造精盐,他说这里的利润会越来越大。”
“是啊,一上市刚开门就抢光。”赵仲也是如沐春风:“我记得当年还是你大手一挥,马上用一半的粗盐加工。”
聊起往事,哥俩越聊越起劲。
常言说,假如一个人经常回忆过去,那就证明这人老了。
兄弟俩没老,看到孩子们长大,觉得肩膀上的胆子越来越轻,自然有时间慢慢回忆。
眼看下人们把午饭端上桌,赵仲一拍大腿:“哎哟大哥,我都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赵家本身就不是礼仪传家,对食不言寝不语也就没那么严格遵守。
除非家里有客人,那就一板一眼,兄弟俩还那么讲究干嘛?
赵仲在哥哥面前根本就不客气,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喝了一口小酒。
“你说啊。”赵孟还没动筷子,一直在那里等。
“噢!”正巧赵仲用木勺舀了一块豆腐,他赶紧丢进嘴里。
实在有些烫,他梭罗了两下才咽下去,嘴里吐出热气,喉咙里还觉得烫得慌,已经烫到心口上,难受死了。
“哎哟!”赵仲终于缓过来:“不是钱的事情,有些东西用钱都买不到哇。”
“那是什么?”大土豪赵孟不以为然,眯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