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凡告辞后,陆苹深吸一口气:十二岁的秀才,自己是捡到宝了。她吩咐陆刚去成衣店买了两身新衣裳和一双新鞋。陆苹的眼光毒辣,一看就知道夜不凡的尺寸。衣服鞋子都很合身,夜不凡收到后很高兴。陆苹让夜不凡上午教导五十个孤儿和四个小丫环识字,下午则让他们继续练武。陆苹自从遭遇大挫折后心中生出了野心,一门心思地想壮大势力,所以对手下人很严格,不容他们懈怠。下面的人对她很是敬畏,陆管家每天都会对他们进行思想洗脑,“是小姐给了你们读书习武的机会,没有小姐就没有你们,以后务必好好报效小姐。”
陆管家去查了夜不凡的背景后,回来对着陆苹笑mī_mī的。他告诉陆苹夜不凡身世凄凉,在落家村是外来人口,从小就没了父亲,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八岁那年母亲重病去世,他独自一人艰难谋生,他从五岁开始念书,十岁就考取了秀才。陆苹了然:“别妄想了。你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不然非把人吓跑不可。再说他年纪太小,又来历不明。”
陆管家忙道:“我有分寸。”结果他所谓的有分寸是经常有意地在夜不凡面前夸赞陆苹,弄得陆苹很是尴尬。夜不凡则是不置可否。
熟识以后,夜不凡也跟着舞刀弄剑,他力气奇大,对于武学一道颇有天赋,没几天就赤手空拳和学了一阵子剑术的陆苹打了平手,看得陆苹眼热,她感慨道:“你还是弃文从武更有前途。”
夜不凡傲娇地挺起胸脯昂起头道:“我的目标是文武双全。”
陆苹拍手道:“好。你越优秀我就越安全。以后你安心做我的人,我保证把你的生活打理得妥妥贴贴。”
这话有歧义,夜不凡脸色一滞:“谁是你的人?”不过陆苹确实对他不薄,衣裳鞋袜都给他置备好,吃食也是上好的,要用银两随他到账上支取,让他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他心中存疑,试探道:“你不会真看上我了?”
陆苹啼笑皆非:“你还是个小萝卜头,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放心吧。”
夜不凡受到打击,他脱口而出道:“你说的,可不能强迫我当你上门女婿。”
陆苹“啧啧”两声:“美得你,说得我多稀罕你似的。我是拿你当给我跑腿办事的,以后支使你的日子长着呢!”
夜不凡既庆幸又有些失落。
这天酋时,文人茶楼。丝竹声声,高朋满座,众人在品尝了茶艺小姐泡的茶后纷纷喝彩叫好,茶艺小姐侃侃而谈:“刚才我表演了泡茶的基本步骤:烫壶、温杯、置茶、高冲、刮沫和低斟,诸位客人要做的是闻香和品饮。如果诸位客人认为茶尚可的话,请多多支持敝店的生意,多买几盒茶叶回去——”
话音未落,就被一位油头粉面的年轻公子打断:“小爷我对茶叶很不满意,倒是对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很是满意,你在这么多客人面前卖笑,与青楼女子无异,不如跟了爷回去,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众人窃窃私语,暗叹这位姑娘太不走运,遇到有名的纨绔公子周建虎怕是在劫难逃。表演茶艺的姑娘叫于慧,生得妩媚动人,她赔笑道:“公子说笑,小女子不敢高攀。诸位,小女子告退。”说着起身欲走。周建虎哪肯放她,上前拉住于慧的手,就往怀里搂,掌柜的见势不妙,忙上前阻拦:“公子不可,这店是沈家的。”周建虎轻蔑地道:“别说是沈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并嚣张地吩咐随从:“给我把她抢回去。”几个随从围了上来,于慧气得面红耳赤,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自尽。”周建虎不相信于慧会真的动手,他嚷嚷道:“有本事你就自尽给我看。”于慧面不改色,匕首按下去,脖子上慢慢见了血。众人哗然,周建虎不想把事情闹大,悻悻地放开了手。于慧趁此机会对在座的客人道:“我一介弱女子不想攀附权贵,只想安安分分地凭借双手生活,难道连这样的愿望都满足不了吗?诸位有风骨的文人,你们都是朝廷的栋梁,能说句公道话吗?”
众人有所触动,一位青衣公子道:“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女,公子真当天下没了王法?”一旁的白衣公子附和道:“就是就是,凭你是谁,还能大过王法去?识相的赶紧收手。”还有一位蓝衣公子说话更不客气:“人都道江南人杰地灵,不想竟有这样的败类,真是给江南人丢脸。”在座有良知的本地人深感羞愧,一时间众人纷纷出言指责。
发话的都是权贵公子,周建虎虽然是按察使司府的公子,背景深厚,却也不敢犯了众怒,一时骑虎难下。掌柜的见机忙道:“周公子请坐,小的给你奉茶。”
周建虎“哼”了一声,愤然甩袖离去。
陆苹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完结,于慧的伤口也被包扎处理好了。安慰了于慧一番后,对茶楼里的四个女子道:“我们女子生存不易,因此我们更要有志气,于慧就做得很好。不过无论何时我们都不能真正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于慧这次也是迫不得已。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以后休沐时间你们也来庄子上学些防身功夫,以防万一。我会为店里招收一些护卫,保护你们的安全。要是害怕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放人走。”众女摇头,害怕是有的,可是到了外面孤身一人更不安全,何况这里生意好,待遇优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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