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正望着窗外发呆,她的父亲生死未卜,她的国家支离破碎,她爱的人总是不能与他同心协。她变了,她开始回忆自己以前的样子,她确实变了,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她离开黎国踏入旅程的时候?还是当她知道父亲危亡的时候?还是她一直都在改变,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改变又怎么样了,在这样的环境下谁不改变呢?只有江不缺吧,怎么又想到他了,忘了他吧,自己与他终究不是一路人。沐寒摇了摇头,不再想下去,她现在需要想的是如何改变现状,黎国的现状。
马先达站在门外,看着沐寒一脸的忧郁,他很担心,他很想过去说点什么,哪怕是随便安慰几句。但是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他。他在她心里说穿了就是一个高级的侍卫,无论他怎么关心她,呵护她,都没有用,因为他在她心里是没有什么地位的。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站在这里,站在她的门外,守着她,看着她,陪她走下去。
江不缺出现的时候,马先达很想冲过去狠狠的揍他一顿,可是当他疾步走到江不缺面前的时候,他提起的手又放下了。
“我是来找沐寒。”江不缺说,他眼睛似乎不回避马先达的目光,虽然马先达的眼睛里已经能冒出火来。
“你如果要走的话,现在就可以走,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转达。”马先达伸手拦住江不缺的去路。
“我想清楚了,”江不缺道,“我不会走了,我会陪她走下去,直到黎国胜利的那一天。”
当马先达听到江不缺要留下来的时候,他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一方面他欣慰这个大道宗总算开窍了,另一方面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希望也没有了。他留下来是件好事呀!这不正是公主殿下所希望的吗?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能看到她幸福吗?至于幸福是谁给的?这并不重要。马先达在心里对自己说。
“你真的想清楚了,不能再出尔反尔了。”马先达怕这个大道宗没有恒心。
江不缺点点头,“我已经想清楚了,让我进去吧!”
“如果你再说的离开,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马先达将刀拔出了半截,刀身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格外刺眼的光。
“你进去吧。”马先达收了刀,退到一边。
江不缺敲了敲门。
“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沐寒头也没回,语气有点不耐烦。
江不缺有敲了敲门。
“还要我说多少遍----是你。”沐寒看着江不缺老老实实的站在门边,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是我。”江不缺突然有点尴尬,他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还在这里,是还有什么劝告的话要对我说吗?”沐寒阴沉的脸,她可不会想到江不缺此行的目的。
江不缺不停地搓手,他觉得接下来的话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对,我作为黎国的大道宗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子战死沙场而自己置身事外,我也应该站出来为黎国出一份力。我也是黎国人,虽然我不想参与战争,但如果我的加入能使战争早一点结束,减少战争的伤亡,早点迎来和平这或许就是我要找寻的天道。”
沐寒还不敢相信刚才的一番话是从江不缺嘴里说出来,这个十几年躲在逃避,都长不大的孩子竟然会在顷刻之间懂得那么多。
“你真的想清楚了,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帮助我吗?击退龙阳联军吗?”
“嗯,我想清楚了。”
“你就不反感我们用非常手段。”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不参与就行。”
“你真的真的愿意留下来了吗,我可没有强迫你。”沐寒再三确认这一事实。
江不缺郑重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但我会尽力去做。”
“太好了。”沐寒突然高兴起来,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心爱的人认同自己更重要呢!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谁呀?”沐寒回头一看,马先达拿着两坛子酒,站在门外,这一天最晚回家的夕阳穿过他的肩头,滑过他的下巴。这一刻,沐寒觉得马先达有一种迷人的魅力,忠诚,安全,可靠,如果这个世上没有江不缺,或许她真的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公主殿下,这个时候我们是否应该把酒高歌。”
沐寒狠狠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我们就应该把酒高歌。”沐寒看着快要跌下去的太阳,真美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沐寒突然有着一丝伤感。
江不缺害怕她的这种伤感延续下去,他突然提议道,“我们爬到房顶上去吧!”
“好,快去找梯子,找梯子。”沐寒来了兴致,高兴的活蹦乱跳。
“还要什么梯子,有我。”马先达一手抓住沐寒的胳膊,一手抓住江不缺的胳膊,提着两人用力一跳,三人就到了房顶。
“咔嚓”一声响,三人齐齐往脚底下看,房顶裂了。
马先达道:“你们有点胖。”
江不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功力不行,要是换做我师兄,十个人也没问题。”
“你就知道你师兄你师兄,有本事你自己行。”沐寒表情一变,试探性的询问:“江二缺,你究竟会不会武功,你是道家的大道宗,你不可能一点武功都不会吧。”
“对啊,”马先达也起哄道,“你这个大道宗是不是该露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