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盯着女士不太礼貌,但徐福的确瞥见郑妃心中有些激动,激动得她的胸膛都微微起伏。
“你……为何如此说?”郑妃的嘴唇微微抖动,问道。
徐福也觉得惊奇。
原本他从郑妃的面相上瞧不出什么来,手相也是如此,只是在短短的时间内,不知道郑妃的思维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突然间,他就发觉到郑妃的命格竟然变了!
这在看相过程中是从未有过的事,但的的确确是变了,徐福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郑妃的命宫之前不显,而此时却是落入了子午宫,子午宫的主人性格外刚内柔,遇杀星,知音难觅。她的福德宫则是入了太阳星,且会了吉星,这是最重要的一大征兆。若是会凶煞,则是主人奔波不息却难得结果,而会吉星,自然就是与之相反的得偿所愿。会入太阳星,一般都代表了绝对不平凡的大事。
那么最后的结果,不正是,愿望虽过大,但却能如愿以偿吗?
郑妃的命格实在够奇妙了。
不仅是命宫,还包括她的手相,都十分奇妙,总是能遇到转折,破而后立,死后重生。这样的福气,也难得一寻了,算命不讲究前世因后世果,她会有如此福德,要么是她年少时积下的功德,要么是她父母为她积下的功德。
从前徐福并未见过这样神奇的命格,此时开了眼界,也算值得了。
徐福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道:“郑妃的命格总是在变化,之前命宫不显,而此时却……”徐福还没将话说完,便被郑妃打断了。
郑妃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她出声道:“厚颜求徐先生将今日所言刻于竹简之上,再交于我,可否?”
徐福却是立刻摇头,“恕罪,不能。”
他刻字的那个速度?是能避免则避免。
郑妃眼中的光很快便黯淡了下来。
不过徐福倒是想到另外一种方法,在衣服上写字,比刻字容易多了,反正是给郑妃看,又不是上交到秦王跟前,何必非得用竹简刻字呢?只是为了避免不引起误会,写之前,他肯定要先请示秦始皇一番,不然闹到后面,被有心人污蔑成是他与郑妃有一腿的证据,那便麻烦了。
不过还未报告给嬴政,他就不能擅自答应,所以徐福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见算卦已经结束,扶苏这才出声道:“母亲,扶苏有话同母亲说。”
郑妃的脸色恢复如常,点点头,与徐福说了声“多谢”,便带着扶苏进了院子。郑妃二人一走,徐福正思考着是要先走,还是等一等扶苏,却见那头一行人匆匆踏步而至。
为首的嬴政一身黑袍,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
徐福顿觉自己站在他跟前矮了不少。
嬴政原本沉着的脸色,在见到徐福之后,还是缓和了不少,他老在就远远地瞥见这头徐福同郑妃站在一起了,这二人身上的气质有部分的重合,嬴政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不是滋味。
从前年少时,他觉得郑妃这样的女人便是对他胃口的,但如今,倒是反倒同这样的女人吃起醋来了。
嬴政压下心中的酸气,待走近了,原本是想厉声问徐福为何会想要与李斯同行,但是等对上徐福的双眸之后,嬴政心中晃了晃,脱口而出,“你要与李斯同行,寡人可以应允。”说完之后,嬴政就后悔了。都怪徐福那双眼眸太过惑人。
而徐福却是怔了怔。
什么?什么他与李斯同行?徐福有点儿懵,他不是都还未答应下来吗?怎么秦始皇这边突然就应下了?
见徐福一言不发,嬴政心中想要收回刚才的话,但他向来又是说了话便不会更改的人,怎么能给了徐福希望,又一口否决呢?嬴政眉头皱了皱,最后突然想到了一点,于是嘴上道:“要走寡人已经应允了,但你却要拿一样东西来换。”
原本徐福想说我还没想好走不走呢,但听嬴政如此说,他便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何物?”
“你。”嬴政的声音陡然沉了沉。
徐福却没能读到其中的暧昧意味,他摇头,“我如何将我自己给王上,再换来出行的机会呢?”
嬴政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对徐福说着话,“没关系,寡人可以教你。”
再度对上嬴政的目光,徐福陡然反应过来他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了,这是要出门先肉偿的意思?
想得可真好……
徐福嘴角微抽。
那也得看他跳不跳这个坑啊?
徐福收起目光,语气平淡,“哦,那我不去了。”
嬴政被这句话堵了堵,心中反倒失去阻拦徐福的欲.望了,只是另一方面的欲.望陡然升起了。
“你不是很想去吗?如今寡人应允你了,有何不好?”嬴政的声音更沙哑了些。
徐福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宫人们都自觉地低着头装柱子。
光明正大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愧是秦始皇啊……半点脸红都没有。
两人之间的气氛稍稍僵持,徐福低头认真地考虑了会儿,不等他说话,扶苏已经从院子里走出来了,他走到了嬴政的跟前,叫了声“父王”。
有个扶苏站在跟前,嬴政就是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在孩子面前讨论这种事。嬴政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道:“寡人前来接你们回去。”
徐福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郑妃没有再出来,哪怕是秦始皇站在外面,她都不会出来看上一眼吗?在宫中无欲无求到这种地步,实在有些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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