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努力,就做不成任何事。可,即使很努力了做不到的事情依然是有很多的。
“阿隐——”许多声音混在一起远远地传过来。
他转身,一群人朝他招着手,满脸微笑。
“在干嘛呢,还依依不舍?”
“走不走啊老大?”
“我们吃饱之后再回来接你可好?”
他一笑,刚才的苦意消失不见,往大家的方向跑过去:“看到个美女正想要不要问微信来着。”
“微信毛线啊!直接过去约啊!”
“约毛线啊!直接上去扑倒啊!”
“啧啧。”
吃过午饭便准备离开,距离三点半的上班时间大约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小晚打算跟恩熙回家洗个澡,其他人则选择回影城去vip厅开着空调躺着沙发睡个午觉。
上班那段漫长的时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煎熬或无精打采,时间好像眨了眨就过去。
晚上十点,小晚蹦蹦跳跳跑去开影城后门,开完门后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进了办公室的门,她心生好奇不由自主也跟了过去。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一片漆黑。
经理应该是还在票房或卖品帮忙下机结算。
那么,为什么进去的那个人不开灯呢?不怕看不见么?
她蹑手蹑脚地跟在那个人背后,想要来个无声无息吓他一大跳。
忽然,那个人手里拿着的东西不小心掉落了地上,散开好几张白色的纸张。
“这是什么?”她弯下腰。
“啊!?”显然是毫无防备地被小晚吓了一大跳。
等等,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伸出了手,“喂——”阻止的动作还是来得太慢了。
小晚难以置信抬起眸子已经对上他满是无奈的双眼。
“愚人节?”
“……”
小晚垂下眼帘,满脸苦涩:“为什么呢?”
“即使我离开了但我还是会关注着你们啊。”他的笑容好轻松。
眼前微微低头的少女,支吾着开口:“可是——”那又不一样。
季隐伸出手拍了拍她柔软的发顶,笑道:“不会有什么不同的啦。以后有空你还是能约我出来吹吹水,喝喝啤酒嘛。”
小晚低着头不作声。
那还是会不一样啊……不,根本就是完全不一样了。只要离开了,能见面的机会就会变得越来越少,说什么只要有空,那种见面和这种见面根本完全不一样。
季隐见她不出声,突然萌发想再次逗逗她的想法,“还说是——比起我,你更想约桥冉呢?”
她脸颊瞬间发烫!
“说,说什么呢!”竟然变得结巴了。
“噗!”季隐笑出声,“果然啊,你,喜欢桥冉呢。”
“才,才没,没有呢……”可是,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心虚呢?
“是是是。”对她这样的回答完全是意料中的事,但她的反应还是毕竟诚实的嘛。
他弯下腰把地上的纸张拾起,然后走到经理的办公桌,他看了下那张纸,身后的少女低低开声,
“阿隐,决定了?”
夜风徐徐从窗外卷入,带来一阵冰凉。
他终是把纸张放下,月光皎洁的光芒淡淡笼罩着他单薄的轮廓。季隐转过身,黑暗处她依然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
“小晚,”
她抬起头。
夜色里,少年站在月光投下的光芒处,他发丝,眼角,脸庞,每一处都被染地柔和。他望着她轻轻一笑,左手举起,食指落到了唇边,“要帮我保密好吗。”明明是夜里,他的眸内却如同星河般灿烂璀璨。
与以往温柔的不同,这一次,季隐的温柔竟令她满腔心疼。
眼角发烫,鼻尖发酸,她险些砸落泪滴。
“为什么要叫‘隐’呢?”
“我也不太清楚啊。好像是有着‘隐藏着一年四季各种表情情绪的心态’吧。”
“哎?隐藏着一年四季的各种表情情绪?什么意思啊?”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改的名字,你问我父母去呗。”
……
季,一年四季,春日温和,夏日炙热,秋日缠绵,冬日严寒。
隐,藏匿,对伤痛的强忍、怜悯世间疾苦,却从不不露真情。
你如这四季般有着种种个性情绪,却从不会表露;你总是微笑,看似漫不经心却对任何都上心;你幸是能轻易看透许多,兜兜转转一番后终是埋葬心腹,拥有太多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季隐你啊,就是这样的人,温柔地令人心疼,满是伤痕还会去治愈别人的笨蛋。
即使满怀不舍,她还是点头,怕他看不见又开声道:“嗯——”尾音拉上了浅浅哭调。
她知道她能见到季隐的次数从今晚开始慢慢划上了减号。
那个长相干净清秀,总有淡淡清新气质的季隐;
那个唇角总是上扬着非常好看弧度的季隐;
那个会一声不吭帮她收拾烂摊子的季隐;
那个会老爱逗她和她开玩笑后又哄会她的季隐;
那个偶尔会很认真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的季隐;
那个拍着她发顶夸她很可爱虽然一直很逗逼没人能超越的季隐;
那个替她加油打气故作很认真教她要如何如何要扑到桥冉的季隐。
……
真的,真的就这样退出她的生活了吗?
看着眼前那杯透明液体,小晚举起它再次一饮而下,苦涩冰凉的液体再次沾满腔,随后流入心脏带着冰凉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