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霍去病浅笑,退下了周潼。
“我不饿。”公孙小婵收了目光,使劲咽了咽了口中的口水,没好气背过身。
“如果你不吃,我就只好便宜了这牢中的老鼠。”
“你……”公孙小婵刚欲开骂,肚子便开始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唤起来,忙着为自己找借口,“鬼知道你这黑心的癞蛤蟆有没有在饭菜中下毒,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霍去病看着公孙小婵一脸倦容,虽心生疼爱,却始终冰着一张暗沉的脸,嘴角尽是戏谑,“看来公子在这牢里住的,还是太过舒服,本想接你出来,现在看来,确是霍某自作多情。”
说罢,欲要出了牢门,“周潼!”
“哎……”,公孙小婵见霍去病要走,忽的着急起来,却又碍于面子,难于开口,“等等。”
霍去病停驻了脚步,却并未转身,冷冷的传来,“公子可是叫在下?”
“恩!是叫你!”公孙小婵扭捏着里衣,极不情愿的应和着眼前这个冷面霸王。
霍去病扬起一抹得意,转身过来,看着一身藕荷色里衣,青丝凌乱,脸颊泥泞,怒眉愁眼的公孙小婵,心中忍不住一团团升腾的情愫燃起,“本将军时间很宝贵。”
“……”公孙小婵双手来回揉搓着,感受着这牢房中阴冷潮湿的空气中,从窗栏中挤进来的风,都是带着酸涩的腥臭味,“无论如何,都要先出去,让公孙公子知道我在何处。”
“将军,这饭菜可要收起来?”周潼看着摆在地上一动未动的菜肴,不免可惜的摇摇头,“真是太浪费了,这可是大漠里鼎好厨子的手艺。
“大漠!”一个字眼儿勾起了公孙小婵的残灰余烬的求生力,娘亲曾说过,“人活着,要吃饱!”
没等霍去病反应,公孙小婵蹲在地上,端起白米饭,抄起筷子,将饭菜连汤带水的浇盖在自己釉碗中,狼吞虎咽,丝毫没有礼节可言的吞了起来,
霍去病见状,不由浅笑,乌木般的深眸下闪现一丝悦意,挥手再次退下了周潼。自己却盘膝而坐,坐在公孙小婵的身边,捏起食盒中的另一双桃木筷子,夹起一块浓郁的蜜汁鸡腿,轻轻落在公孙小婵的釉碗中。
公孙小婵过了又饥又渴又冷的一夜,已是饥不择食,哪里还顾得女子身份,礼节规矩,身份尊卑,什么东西,都不及一碗饭来的实在。
见霍去病为自己的釉碗中放了一块鸡腿,眼中不由生了尴尬,头低沉的更低了,心中暗暗思量,“这冷面霸王癞蛤蟆,究竟打着什么目的,昨夜还对我见死不救,现在却主动给我夹鸡腿,如此温柔体贴,还是第一次见到。”
公孙小婵的横眉杏眼已是拧成一团,斜睨着霍去病那张俊朗的面庞中透出的温存目光,心中一片惆怅,“这个冷面霸王抛去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和寒冰一般的臭脸,这么看上去,还是像个英姿非凡的将军,与右屠耆王王庭初次见他的样子全然不同。”
正想着,公孙小婵不觉胸口一顶,捋着胸前的胃口,使劲咽着刚才那口没嚼碎的牛肉,喉咙中不觉发出‘咳咳’声,一口米饭喷的到处都是。
公孙小婵不觉一脸尴尬,这般没吃相的自己,怕是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看见了。
霍去病取出水袋,置了一碗清水,递于公孙小婵面前,缓缓而微的嘴角发着冰冷的声音,“饿了许久,别吃的如此着急,喝水顺顺。”
公孙小婵看着清水见底的釉碗,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神思不宁的看望霍去病,嘴角挂着白米粒子,不可置信这般温存和细腻的言语竟是从他口中说出。
“怎么?怕我下毒?我堂堂冠军侯还不至于用这般卑劣的手段去对付一个手罢,棱角分明的下巴往上一扬,一碗水下了一半。
公孙小婵怔怔的盯着霍去病古铜色一般的脸上闪烁出的光芒,薄唇上的挂着方才湿润的清水。
“嗯。”霍去病再次将碗向公孙小婵面前伸去,直至公孙小婵干裂的唇边。
此时的公孙小婵满怀忐忑,心中如小鹿乱撞,低眉顺眼,唇齿轻触。任由霍去病端着瓷碗,饮着碗中的清冽,久未沾水的唇齿,像是干涸的小溪逢上了甘霖,一股甘甜入了口,整个人瞬间得了滋润。
随着喉咙处有节奏的起伏,一碗清冽瞬间见了底,公孙小婵收了收唇齿,干裂的娇唇恢复了柔嫩的样子,起了桃花般的粉色。
霍去病依旧持着碗,乌木眸子中闪烁着琉璃般的色彩,一股说不出的情愫传递到公孙小婵的青眸中。
“还要喝?”霍去病低头看着公孙小婵,柔声到。
公孙小婵轻轻“嗯”了一声。
黑暗中,公孙小婵的脑子似乎一派清明,过往的事情一一浮现在眼前,右屠耆王王庭的大殿中,霍去病一身甲胄,古铜色俊逸的脸庞,冷颜低语的模样;长安大街,跨着枣红色大马,目光凝聚,抬头间目光的触碰;静法寺中,那一邪满不在乎、漫不经心的笑意。
公孙小婵似乎有些糊涂,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所想所想,心中那个曾经感激着,又愤恨着的人,此时就在眼前,自己反而越发的糊涂起来,心里无比难受。
霍去病重新置了一碗清水,端在公孙小婵的面前,却见黑夜中的她久久没有低头,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亮了食盒中的红烛,凑到公孙小婵面前,重重的叹口气,从腰间取出一方帕子,替公孙小婵擦泪:“放心,我会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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