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我再无兄长……永生永世,再无兄长……”
“是啊!怎么样小子,这么多年来我没欺你吧?哈哈哈哈你也不必太高兴,我们各取所……你做什么?!!”脑海中的声音正得意着,突然发出一声强烈的咆哮,吼声之大直震的庾邝忍不住又是一口血涌出,却被他用手堵住,小心翼翼地吞咽了回去,
“鬼阵启动中间不得轻易触动,否则将前功尽弃!!”
庾邝嘴角溢血,缓缓勾出一丝邪魅至极的笑来,眼中厉色骇人,他再次拿剑用力捅下了献血覆盖之处,使出浑身力气扎入了土壤中……
那道声音咆哮不止,庾邝手中却不停,直把那地面搅的面目全非,这才脱力地滑落在地,靠在树干上张开了嘴,痛苦的声音从喉咙里破出,带着沙哑,带着绝望…一声声的,眼泪流到了嘴里,咸咸的。
他用手背挡在脸上,倒在了地上,时笑时悲泣,像是疯了一般,抓起翻松了的混着血的脏土抹到自己的脸上,接着扒在了地上,接不上气也忍不住哭着道:“这样可以了吧,他不会再消失了吧……”
脑中的声音依旧再痛骂,头疼的让庾邝基欲去撞树,却又忽然寂静了下来。
一个干燥而温暖的手掌抚在了他得头顶,轻轻扫去了剧痛,感到了治愈般的轻柔滋润…
“阿弥陀佛,庾施主在此地毁掉一方土壤,却是何意?”
庾邝痴痴抬头,看着惠济师父慈和的眉目,伸手将他放在自己头顶的手按住,不忍让它离去,那治愈般的轻柔滋润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放松。
“施主堂间暗黑,乃阴气所致,施主可愿随贫僧留于寺中潜心修佛,以净心府?”
“大师…晚了,我已经净不了了…”
“阿弥陀佛,佛祖慈悲,见施主已有悔悟,便不会弃之不顾。”
“真的…还能净吗?那要多久?”庾邝喃喃道,眼中泪光闪烁。
“这就在于施主了,许是一年,许是十年,许是一世…总归是,尤有至期。”
“我愿入佛…望大师救我。”庾邝朝他伸出了手,眼神迷茫怔忪,好像迷路的稚儿,“一日不净,我便留一日,一世不净,便留一世…直到洗净这一身污垢,他可还会认我?我可还能回的去?”
“日后之事,佛祖自有定夺。所谓因果,只有先修得因,才能求得果。”惠济师父温声说到,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庾施主,我们回去罢。”
***
庾邝栖身朝恩寺的消息很快在闵京城中传了开,有不明真相的公子哥还前来探望,全部被拒之门外,时日久了便也接受了这一事实。
澍玉公主心里隐约不安,当那巫蛊大师再次入宫时更觉得眼烦。一年前她寻到机会带他入过靖宁侯府,蛊术已在谢氏身上落下,这种蛊需要一年引导一次,而如今又到了引蛊之日。
人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见一队宫卫闯了进来,当场擒住了那巫蛊师。
“你们这是做什么?造反吗?!”司马妗惊怒道,巫蛊师也在挣扎,甚至想放蛊虫,更是叫人一眼发现。
“报!这人身上的确有蛊,祈之女神所言不假!”一个护卫从巫蛊师手中夺来一个玉瓶,向首领禀报道。
首领冷哼一声,下令道:“将他压走!”
“慢着!本公主殿内,何人敢放肆!”
“公主殿下还是最好与这人无关,若他被祈之女神定了罪,恐公主也要受到牵连。”首领不紧不慢道。
“…容莹?她又在搞什么鬼!”
“回公主,祈之女神求得神谕,道有蛮夷的巫蛊术师潜入宫内,方向正指玉珑宫,果然如此!此人试图下蛊危害陛下龙体,公主殿下既是被利用,便莫要再插手,让属下将其带到陛下面前交差。”
司马妗跌回座上,心里不明容莹是如何得知巫蛊师的存在的,又暗恨她阴毒,不声不响地竟把此事捅到了父皇面前!这人虽是巫蛊师,要害的却根本不是父皇!可如今…人在她宫里,身上带有蛊虫,庾邝又跑去当了和尚,再加上深得信赖的容莹在旁作祟…她孤身一人,根本就解释不清!
父皇若真信了容莹所言,就算她能脱身,恐怕也盛宠不复…
那是她的父皇!她从未有过坏心思对之的父皇!容莹何其可怖!竟让她沦落此等境地……
“既然人出现在我宫里,本公主便随你一同面见父皇。”司马妗沉声道。
“公主还望恕罪,陛下吩咐了,只带巫蛊师回去,公主还是留在宫里等传讯罢。”宫卫直属陛下,首领职责所在,就算面对太子也是一视同仁,更何况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公主。说完,便压着巫蛊师,率领手下离去了。
容莹身穿神女白装,典雅清华地立于天坛上,看着被压着的巫蛊师远远而来,心中一阵愤怒。阿芜数月前曾与她提过,有暗卫查到澍玉公主身边有巫蛊师出入,恐对靖宁侯夫人不利,请她在宫中时多加留意。她这一查,竟然发现在一年前就已经把蛊下在了靖宁侯夫人身上,若长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她眉目冷意划过,身姿愈发凛然若仙。
司马妗,你为求一己私欲而枉顾他人性命,我便要看看,你当如何再伤到我所护之人。
……
得知谢氏之危已经被容莹解除,容芜松了口气。上辈子谢氏于她十八岁那年去世,但她却是在几年前便察觉到谢氏身子有异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