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废话。
原本温度正合适的水,放上半个时辰,能合适才有鬼……
阿原咳了一声,笑道:“大约已经凉了。没事,我重给公主预备热水去。”
这态度好得凭谁都指摘不出半分错处来。
“去吧!”
长乐公主懒懒地答了一句,抬臂看胳膊上刚起的红疹子,叹道:“这屋子,再怎么收拾也干净不了。得多脏的人,才能在这里长长久久地住着?”
阿原不答,转身去厨房重新预备热水,然后意外地见到景辞正坐在灶下。
阿原问:“这里脏脏的,你跑来做什么?”
景辞盯着灶膛里跳跃的柴火,淡淡道:“有点冷,过来烧点柴火取暖。”
阿原已渐渐习惯他的口是心非,一边折着柴枝,一边笑道:“叫知夏姑姑给你预备个暖炉就好……不过这时候还用暖炉,只怕有些夸张。”
景辞笑了笑,“我也觉得有些夸张,所以就过来火边坐一会儿。长乐公主为难你了?”
阿原道:“才没有。我倒觉得她怪可怜的,明明又不算胖,晚膳还吃得那么素,那么少,跟个行脚僧似的,何苦呢?再一想阿辞的鸡汤,便觉再怎样千金万金的公主,也顶不上我半分快活!”
景辞便转头看她,眼底映着火光,璀璨得近乎绚丽。
阿原笑道:“我脸上长花了?”
景辞道:“对,长花了!”
他凑上前,在她那又开始蒙上黑灰的面庞亲了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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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再次给长乐公主预备好热水时,心情更是愉悦无比。
长乐公主看着她眼底欣喜跳动的火花,不得不怀疑她当日是不是真的把脑子给摔坏了。
这时候,难道她不该故态复萌,拿出她逗引男人的手段来,抿唇垂泪,做出种种令人怜惜的委屈情状,令那些自承正直的男子拍案而起,指责公主仗势欺人、气量狭窄?
而她长乐公主是恶人,自然只能继续恶下去。
长乐公主笑盈盈地站起,扶了阿原的手步入崭新的浴桶。
细腰长腿,乌发如墨,将肌肤映得更是腻白如脂。
青布素服、满头灰尘的阿原,顿时黯淡失色。
长乐公主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向女侍使个眼色,女侍便将一个黑漆托盘送到阿原跟前,上面排了六只玉碗,盛了各色花瓣和香料。
阿原只得将那花瓣、香料一样样地洒入水中,那热气中立时蒸腾出馥郁的芳香,令人闻之欲醉。
论起这差使,就该精致洁净的小侍儿来做,或者换作者夫妻爱侣间的***,也会颇有气氛。
阿原垂着看看自己那身打扮,又看向香气氤氲中的尊贵美人儿,笑问:“公主,要不要唤谢岩进来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