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乌云密布,不多时,便暴雨倾盆,哗啦啦的雨声将外面所有的一切声音都淹没。
定初盘腿坐在石地面上,吃了一个山橘子,感觉有些苦涩,实在是难以入口下咽,便吐了出来,觉得连牙都快被酸掉了,望着手上橙红色的橘子皮,不知是以为冷,还是酸的关系,她的身体居然就哆嗦了一下,打了一个寒蝉。
“小姐,披上吧。”细心的丫头脱下了自己的外衫,体贴地把外衫替她披在了肩上。
她朝着丫头摆了摆手,捏握着衣衫的边角从肩上将衣物扯下,又为丫头披上。
一阵山风吹袭进洞,夹杂着雨水花,地面的尘灰被吹拂起来,雨水泼洒进来,沾到她们的衣衫上,片刻,衣衫面料上浸湿的水珠寸寸散扩而开,深怕雨水再次侵袭而来,她们赶紧退后了好几几步。
“小姐,这雨好大,也不知道要下几时。”清莲丫头瞟了一眼被主子吐在地面的山橘子,她有些纳闷,虽说这山橘子有些难吃,可是,主子从小到大都是不挑剔食物的人,今儿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自从一个多月前在相国府偏院,小姐昏迷醒转后,她做下的每一件事仿若都不再像从前的主子了,清莲虽想不出这其中的原因,不过,她总觉得,现在的小姐性格从前好上了许多,至少,她们不用再受了气一声不吭,被人整了,主子会想方设法整回来,这样多好,这样活着多惬意啊。
“等吧。”云定初给了她一个噤声的手势,其实,她心里也乱糟糟的,这时候的她,特别有感触,要是有一辆车该多好啊,不管是轿车,还是汽车,或者三轮车,甚至自行车都行,就不用这样费时费力走路去寻魏夫人了。
而且,现在,她后悔死了,早知道会遇上这样恶劣的鬼天气,她就应当将这事给那瘫子说,让那瘫子派人出去寻。
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东西吃,她对食物可是十分挑晚剔而讲究的,她一直都注重养身之道,没营养的食物,她一般不会吃的。
现在好了,别说有营养的食物,能充饥就不错了,五脏庙抗议也没有办法,摸着自己饿得平坦的肚腹,幽幽叹息一声,瞥了一眼躺在火堆旁仍然在昏迷中的男子,将身子挪了挪脊背靠上前,上下一阖梦周公了。
清莲见主子休息了,也不敢去打扰,只得再向火堆添了一些柴火,也背靠着墙睡觉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滂沱的雨势逐渐转小。
模模糊糊中,定初似乎听到了一记轻微的声音,一直在说着同一个字同,“水。”
张开双眼,便看到火堆旁的男人脑袋摆动着,强健的虎躯在不断地微微滚动,双眸紧闭,干涸的唇瓣苍白不说,岂中央还有裂血痕,正不断用舌头舔着,想用体内的水滋润一下干涸的嘴唇。
云定初伸手在自己额头上轻敲了一下。
她好糊涂,这男子被她取了胸口插的刀柄,流了那么多的血,又没用什么奇特的消炎药,肯定会高烧啊,猛地,她撑起了身向男子躺的方向走去。
蹲下身子,伸手在男子额下一摸,这灼热的温度滚烫的吓人啊。
她估计至少高烧在四十度左右,这么高的热度,别说退烧针,连退烧药都没有一包,只得从衣袖中摸出丝帕,去洞外的溪边把丝帕打湿,用湿丝帕给他物理降温了。
“小姐……小姐……”惊叫着,清莲倏地张开了双眼,待迷浊的眼眸渐渐清亮,她便赶紧向她奔了过来,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地将主子抱住,整具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
“小姐,刚才我做了一个恶梦,梦到那些歹徒把你……把你……”丫头不敢再说下去,那梦太可怕了,她梦到了小姐一脸都是血,被一群歹徒掳走了,而她被北襄王派出的人马捉了回去,听闻小姐被人掳了,北襄王当场便将一屋子所有的器皿全砸了个精光,满面的戾气吓坏了在身边侍候的宫女嬷嬷个个全都惊变了脸色。
“只是梦而已,没事。”云定初用手势安慰着丫头。
“他还没醒?”
“发烧呢。”
“这样能退烧吗?”清莲丫头有些奇怪,觉得小姐举止不可思议,拿一块湿丝帕捂在男子的额头上,这样能让男子退烧吗?
“嗯。”
就在主仆俩悄悄言语间,躺在地面的男子两排密密长长的眼睫毛抖了抖,不多时,睫毛下那双澄亮如清泉般的眸子便张开了,陡地,那澄亮琥珀色般幽幽蓝眸划过一重重精亮光束,头痛欲裂,意识渐渐回笼,脑子里浮现了金戈铁马的厮杀的场面,血流成河,尸首遍地,喊杀声震天……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啪‘的一声,打掉了额头上将湿丝帕按压在他额头上的那支纤细的莲臂,云定初猝不及防,没想男人会突然醒过来,更没想到他会如此粗鲁打掉她的手上为他降热的丝帕。
而下一刻,她感觉手臂处一紧,整条胳膊骨节像是要断裂了一般,整具棉软软的身子便被他扣在了怀里,动作粗鲁不堪,她正欲想抬起头,雪白的脖颈处两根滚烫的指节便毫无预警卡住了她的咽喉致命地带,他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死死抵在了她咽喉管的两边,她知道,如果他稍稍用力,她即刻就会命丧于此,所以,她不敢乱动,只能浑身僵硬依偎在他宽阔的胸怀中。
她们离得如此之近,她的额头抵在了他的下颌骨上,胡须在她左脸颊磨擦,让她心头陡地蹭起痒痒的感觉,他的肌肤灼到她的脸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