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李春妩瞥了她一眼冷笑渐渐缠上了嘴角,“你怕二娘害你?”
“定初丫头,二娘与大娘一样,与你娘亲是姐妹,史湘云姐姐去世的早,我帮着她照顾女儿是天经地义之事,再说,你是老爷的亲骨肉,老爷是妾身夫君,夫君爱女,妾身自是疼爱,这可是一碗补汤,滋补气息的,瞧你。”说着,李氏在小定初红扑扑的脸蛋上捏了一把,“面黄肌瘦的,脸色还很苍白,不补一下不行啊。”
“不要喝,小姐,芸娘说,不是她给的东西千万不可喝。”顾清莲知道二夫人居心叵测,扯着嗓门儿大喊。
“贱丫头,给我掌嘴。”
二夫人一声令下,两名粗壮的婆子,将小清莲拉了过去,辟哩叭啦就是一阵巨大的巴掌声充斥在耳朵边。
“不准打清莲,你们放过她。”
见自己最心爱的小伙伴受罪,小定初哭着的同时,捞起李春妩的手腕,俯下头凶悍地一口就咬在了她的虎口上。
“你这个……贱人。”由于太疼,李春妩忽然间就勃然大怒。
一把扯起小定初额角的细碎的头发,死劲地拽着,一根一根头发从头皮上拔起,疼得小定初滋牙咧嘴。
尽管太疼,她还是冲着二夫人李氏拳打脚踢。
“放过她,我给你们拼了。”
“给我狠狠地揍,打疼了,本夫人有赏。”
随着二夫人一记狠厉的叫骂声,婆子们下手更狠了。
“喝不喝?”
云定初的额角被二夫人用力拔扯下来几根头发,血淋淋的头皮翻卷着,看着都有些后怕,鲜红的血汁从她的额角上密密的发林中流淌出,沿着她瘦瘦的颧骨处滴淌而下,看起来狰狞而骇人。
小小的年纪,她的眼角却流露出来的狰狞与憎恨是任何常人都想象不到的。
见硬的不能让这小丫头屈服,李春妩计上心来,春风满面地笑言,“定初啊,这何必呢?二娘可是为你的身体着想啊,瞧你,好似二娘给你熬的是毒药一样。”
“是呵,二小姐,你就喝了吧,这药是二夫人足足花了半天功夫专门为你熬的。”李春妩身边的丫头一个劲儿地游说。
“我不喝,姓李的,本小姐不喝,给本小姐端走。”
“如果一定要让你喝呢?”
“本小姐就不喝。”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并不是那种一无是处,什么都不懂的傻不啦叽的人,不但不傻,还聪明着呢。
“很好。”李春妩眼角微露凶光,微微点了点头。
笑灿灿地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搂进怀里,“瞧你,这额头都扯出伤口了,你说,刚才,如果你不反抗,哪里会来这道伤口?二娘可都是为你好呢。”
见小丫头十根手指攫成了拳头,放在自己身侧,整个小身子瑟瑟发抖,凝扫向她的眸光,更是凝聚着用笔墨难以描述的恨意。
李春妩心里虽‘咯噔’一下,她当时就在想,不过才五岁不到的小娃儿,眼睛里怎么可能有如此强烈的仇恨。
可是,与刘氏的密谋在即,不可能因为她一记仇恨的眼神就取消,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是此翻道理。
转了一下眼珠子,李春妩想了一个绝纱的主意,因为,她发现,云定初最在乎身边的人了,从小到大,她没有娘亲,父亲更是等同于虚设,根本之于她是没半点儿意义,那么,她应该是最珍视芸娘与顾清莲了。
只要有最在乎的人,那便等同是有一个死穴。
把玩着自己涂着丹寇的手指甲,走上前,从正在挣扎的顾清莲脖子上扯下了一块玉,放在掌心瞅了瞅,“贱丫头,这块梨形蓝田玉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你扯谎,这玉是奴婢的,芸娘说,是奴婢的亲生母亲留给奴婢的。”
“满嘴胡言乱语,小小的一个贱婢,想必母亲也是卑贱之人,如何能要得起这样名贵的蓝田玉,丫头们,给我狠死里揍,揍她个偷儿,不仅嘴凶,还手脚不干净。”
“遵命。”得到二夫人的命令,几名婆子丫头像疯了一般,开始对着一个几岁的孩子拳打脚踢。
云定初扑上前,发疯了一般想冲进去救被下人们毒打的顾清莲。
可是,大人们的身子像一堵堵人墙,高大雄壮,她根本就冲不进去,只能伸进去一只小手,想拉住清莲的手腕,然而,清莲痛得蜷缩着身子,双手早就抱住了头,用手本能地护住了她的脑袋,她怕自己被这些歹毒的人揍死。
最后,不忍清莲被人活活揍死,四岁半的小定初终于心里防线崩溃,‘璞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用着尖厉的声音喊出,“我喝。”
“我喝,二娘,不要打清莲了,定初求你。”
然后,她撑起身从一丫头手中夺过了汤碗,仰头一饮而尽。
哪怕是一碗毒药,为了拯救身边人的性命,她云定初也喝。
李春妩将她把补药喝了一个底朝天,笑得嘴都合不拢,挥了挥衣袖,所有的丫头婆子们过才住了手。
定初赶紧扑过去,紧紧地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清莲搂进怀里,为她擦去嘴角的鲜血。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