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大宋皇后生活录>6.已存疑惑在心田
好护着娘亲,孝顺娘亲。”

孩子太贴心,夏氏鼻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舒窈赶紧伸手,摸摸她脸颊:“娘不要哭,阿瑶会很乖的。”

夏氏紧紧搂住女儿柔软的身子,侧转头,偷偷擦了把眼睛,回过神来,她已转移话题:“囡囡知道此次丁相公为何如此张扬着办满月宴吗?”

舒窈当没看到母亲的尴尬,在她问话时张着小手捞过一旁的糕点,边啃边摇头,且不论她娘是如何想的,反正她是绝对不能说她是如何想的。

丁谓将满月宴办得盛大的原因,她当然猜得到。

眼下的丁谓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不光身领吏部尚书和参知政事的要职,他还是陛下亲封的玉清昭应宫使。当初造玉清昭应宫,满朝文武都倾力反对,劝谏的折子雪片似地飞往御案,一个个苦口婆心,告诉真宗大兴土木实乃劳民伤财,陛下切勿冲动行事。可真宗不乐意听,眼看折子里没几个站在他这边的,真宗着急上火,一天比一天阴沉个脸色,活似被人割去千里良田。

那时丁谓显出能耐,他不光看透皇帝执拗心思,他还硬是靠着自己的博闻强识和三寸不烂将反对此议的同僚驳得哑口无言,硬生生将这劳民伤财的工程掰扯成了为国为民的福祉。

“陛下敕造此宫非为一己之私,而为侍奉天帝。祈天帝保佑我大宋皇嗣长宁,江山永固。”

话讲得冠冕堂皇,一下将修道宫的格调提升到了皇嗣国本、江山社稷的层面。哪个大臣还敢反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真宗龙颜大悦,御笔一挥,提拔他当了玉清宫使,专门负责督造事宜。

如今他名为副相,却权势庞大。无数人想趁此机会对他大献殷勤,他也要借此向天下人昭示:不要觉得他是佞臣谗臣,论人望、论才华、他丁谓一点儿不比寇准差!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作为一个冲龄娃娃,舒窈不可能头头是道分析给母亲听。不然夏氏定要大惊小怪,而她自己的生活也会不复平静!

夏氏见女儿闷头顾吃,不由轻点她鼻尖,笑道:“真是个不知进取的丫头。丁相公这么在乎他的六公子,自然是因为六公子的生母是他最宠爱的夫人啊。”

“啊?什么?”舒窈哑然抬头,诧异地看着夏氏:这……她娘的答案还真是意料之外。不过,这会儿就进行后院教育是不是有点……过早?

夏氏没注意女儿小动作,摸着她头发语重心长柔声教诲:“娘跟你说这些也不知你听懂听不懂。娘是想告诉你:身为女子,这一辈子靠的无非就是夫君和儿女。将来你若能真像皇……”

皇字出口,夏氏猛然捂住嘴巴。

舒窈莫名其妙地看着夏氏:“娘刚才说什么?皇?皇什么?”

夏氏脸色变得极不自然,转过身掩饰:“哪有什么皇?娘是想跟你说你长大以后的事呢。”

舒窈偏头望她,心中越发疑虑:母亲在有意瞒她。是什么呢?皇?皇家?皇帝?皇太子?还是皇后娘娘?

舒窈眉头轻蹙,密长睫毛似停栖的墨蝶,忽闪忽闪扑映在眼下。母亲最近一次进宫是正月,那时她与诸命妇一起叩拜君父国母。叩拜礼毕,便随众人一道进退,结伴而归。不会有与皇家人交谈机会。

若不是那次?再之前,就只有去年时候,她带她入明仁殿请罪。那日,她在暖阁与赵祯聊天,母亲与皇后亦在殿中相谈甚欢。

难道,是皇后说了什么?

舒窈轻轻抬手,目光投注在夏氏身上,带着审视与试探,细声轻语:“母亲适才在说什么?阿瑶不懂。”

夏氏浑不接话,见女儿懵懂,不知想到什么,眉间浮现一丝利色。

她把舒窈搂在怀中,语重心长:“囡囡只需记住,将来你是会嫁个极好的人家。只要相夫教子,笼络好自己夫君,定能保你一世荣华无期。”

荣华无期?

世间离合悲欢,生老病死,哪有什么无期荣华?母亲此句恐怕是言过其实了。

舒窈仰面看向夏氏,她仍是素日里疼她宠她的娘亲,眉目柔顺,目光温蔼,连拥抱她的力道都那么熟悉,不曾重上一分,轻上一毫。可是,逆光之中的她,却让人连表情都看不真切。

明明她就在跟前,臂弯温暖地环抱着她,然而舒窈此时此刻却忽然觉得,她与母亲心思迥异,相隔了千里万里。

舒窈低下头,眼看着手中糕饼,一下没了品尝胃口。

三月犹有倒春寒,凉风掀起绣帘,袭袭吹入车中。舒窈不禁打了个激灵,周身泛冷,蜷缩起来,轻轻偎依上车壁。

“可是冻着了?”

夏氏几乎第一时间察觉女儿异常,从车厢暗格中取出一披罩衫,将女儿裹挟严实:“再等等,我们马上就到丁府。入府进厅,就暖和了。”

舒窈默不作声,合上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马车不受影响继续前行,直到丁府门前停驻。

今日执政大臣办喜事,大宴宾朋。丁谓宅邸所在街口老远就能闻到珍馐美酒的醇香。哪个懂行的要是这会儿路过丁府门外,只需提鼻子一嗅,就能轻易判断此宴豪奢程度。别的不讲,单这混杂的酒香就至少涵盖了名酒七八种:外地西京的玉液、南京的桂香、杭州的竹叶青、江西的蓝桥风月。还有汴京自产的丰月楼寿眉、高阳店流霞、仁和店琼浆以及中山园子的千日春。

杜康齐全,才能更显出主人权势。

舒窈和母亲同其他女宾一样,从侧门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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