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本满心欢喜的在家刺绣,准备亲自给林澜海做件衣裳。自从解决了彦卉容,她心头虽说是顺畅了,可两人之间便有了隔阂。原想借此机会修复修复两人的夫妻关系,结果没等到与林澜海示好,反而被他翻脸暴打一顿,两人夫妻几十载,这还是头一回。她心中不是不痛,不是不恨,可到底是夫妻,感情又岂是说放就放。
凌乱的思绪还没理出头绪,吴敬仁那边派人传来消息,朝廷好几位大人联名上书,要弹劾林澜海为官不正,治家不严,贪污挥霍。一连好几桩大罪,让吴氏心头发颤。林澜海如此伤她的心,这件事她是真的不想管,可一边是女儿闯的祸,一边又是自己夫君的前程,她终是狠不下心置身事外。躺在床上心中权衡一阵,还是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也不知如今是闹到哪种地步。
林清月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每日殷勤的在吴氏床边服侍照顾,顺便把与林晓攸在碧落居的事以及怎么偷盗房契之事老实交代了一遍。吴氏生气归生气,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态度倒也没之前那么冷漠。
等着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吴氏留下林清月,把其余人都遣了出去,随即细细盘问。金祥瑞客栈的好戏虽然早已落幕,但余温还在,随便一打听便可知道当时情况。这多归功于放出消息的人,比说书先生还厉害,添油加醋把当时林澜海怎样欺压下人,怎样吃霸王餐,又怎样凑钱挥霍的过程说得无比细致生动,不多时就在龙影城街头巷尾传了个遍。
吴氏听闻之后,简直气炸了肺,加之被林澜海打的伤势,一时心中气血翻腾,胸口一阵阵疼。好个林晓攸,如此算计他们,夺去了客栈和茶庄不算,还抹黑老爷的名声,当真好手段。
“娘,你没事吧?”林清月坐在床边怯怯的拉了拉吴氏的衣袖,惶惶不安。她现在后悔死了,一时鬼迷心窍被林晓攸算计,害的爹娘反目失和,娘替她受罚,爹的仕途名誉受损。早知如此严重,她说什么也不敢偷那两处房契。林晓攸,这笔账她记下了。
吴氏冷冷瞪她一眼,“还不是你做的好事,这就是你所谓进王府的办法。”月儿从小被宠坏了,总是任意妄为,这次吃了大亏希望她能长点记性,不要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胡闹。
“我错了娘,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尝试到被吴氏冷落的滋味,林清月终于知道害怕,急忙态度诚恳的悔过。
吴氏叹了口气,恨恨道:“我警告你多少次了,要谨言慎行,不可任性,你总以为娘在害你。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林晓攸那个贱人给算计,真是气死我了。以后你给我老实一点,不要再去招惹她了。就你这样,十个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娘总是这样看不起她,林清月心里不服,奈何吴氏有伤在身还在气头上,她也只敢在心里抱怨几句,不敢表露出来。走着瞧,等哪天她寻着机会,定报今日之仇。“娘,你替女儿受苦了。放心,我会听你的话。至于林晓攸,就不信收拾不了她。”
吴氏不禁扶额哀叹一声,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竟会遇上彦卉容和林晓攸这对贱人,简直就是她的煞星。老的死了,又来个小的,没完没了,偏偏自己的女儿又不争气,不给她分忧还屡屡给她找麻烦。这次的事情月儿犯了大错,若不是她担着,怕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月儿脑子不清楚,她心里可明白的很。老爷是什么人?他最在乎的又是什么,没人会比她更清楚。能有今天的前程地位,谁要是给他找麻烦阻碍他的路,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即便是她们母女也是一样。
林晓攸这个贱人,果不其然的开始对林府下手了。才刚开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不就两处房契,喜欢就尽管拿去好了。想报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别以为就你才会耍手段,抹黑林府,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吴氏眉头紧蹙思忖片刻,立刻叫来管家,要他寻个能说会道,嘴巴利索的人,放话出去:就说林府早以把金祥瑞客栈和洪福堂茶庄卖给了别人。外面流言纯属污蔑,是有人借机故意给林府泼脏水。为今之计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眼下危机,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不论别人怎么议论,只要把水搅浑,其间是非谁又说得清楚。
奈何始作俑者把林澜海在金祥瑞客栈的表现描述的实在太过精彩,以至于人们在津津乐道的言谈间,林大人种种杰出的下作之事就像他们亲眼所见的真实画面一样,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也是,林晓毓亲手策划的好戏,怎能让它无滋无味。当时的情况,不论林澜海作何反应,林晓毓安排的人也必定会把他描述的有声有色。在这样先入为主的心里攻势下,林府所谓的以毒攻毒策略,就像波涛汹涌中的一点浪花,打入水中没有任何影响。
这日,林晓攸早早起身,心情愉悦的换上男装准备出门。昨天给了林府那么大一个打击,不知今天他们有没有什么动作。原本打算利用点小手段把房契从林清月手里夺过来,借此分离林澜海和吴氏两人的关系,没想到师兄出手比她更绝。夺了房契的同时还抹黑了林澜海的声誉,如此一来,想必他在官场的势头也必定会受阻碍。
“王妃,你还是请回吧,王爷吩咐了不能让你出门。”林晓攸做好了心里准备,她倒要看看林澜海和吴氏能耍出什么花招,哪知在门口却被拦了下来。原本以为夏侯熠辰就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