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歆站在进场的通道上,此时苏越刚刚唱完,观众的掌声震耳欲聋得快将屋顶掀翻了去,不断有人在台下高呼:“苏越苏越!苏越我爱你!……”
呼喊如飓风般在舞台四周激荡,观众的狂热让樊歆倍感压力,她担心莫婉婉一语成畿。
台上的苏越挥手与观众告别,走下台时她与樊歆擦肩而过,长长的裙摆逶迤在地犹如鱼尾,而她的唇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是饶有趣味的期待。
她走后,台上主持人介绍樊歆的串场语刚好结束,灯光一暗,主持人下,该樊歆上。
场内气氛凝重,樊歆稳住脚步,迎着无数双眼睛走了上去。灯光重新亮起的一霎,她听见台下没有掌声,而是一片唏嘘,观众们一脸茫然,纷纷交头接耳低:“樊歆?樊歆是谁啊?没听过!”
舞台下黑压压的的人群,微弱的灯光里樊歆看不清他们的脸,却能觉出他们对自己浓重的距离感与陌生感。她立在空旷的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她身上,迎着千百双或质疑或期待的目光,握着话筒的手心微微出汗——出道半年,她第一次上这么大的节目,说不紧张绝对是胡扯。更何况上台的前两分钟,她还收到一条不明意味的短信。
耳畔音乐渐渐响起,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气息,摈弃一切杂念,开始唱。
※
与此同时,后台另一个大包厢内,已唱完的歌手们坐在一起,亦是面面相觑,“樊歆?这名字从没听过!”
有人答:“据说是盛唐新捧的新人,长的倒是挺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年纪太轻,实力就会弱一些……”
“怪事,盛唐慕春寅麾下猛将如云,怎么喊了她来?”
“对呀,当初说盛唐要出人时,我还很期待,谁知来了个完全不认识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注视着led屏幕上的女子,舞台空旷而深邃,她孑然立在舞台正中,清越的嗓音微染着一丝拘束。
包房里的歌手们凝神听了会,有人道:“她有点紧张。”
另一人跟着道:“可能是没来过样的节目。经验不足,但声音不错。”
“她先前是有点紧张,但不怯场。你们往后听,她后面越唱越好,说明自我调节能力很强。”
有人惋惜地接口:“她这个功底在同龄里已算拔高了的!可惜啊,今天运气跟气场差了点。”
“怎么说?”
那人笑嘻嘻看了一眼苏越,道:“这个樊歆功底虽可圈可点,但接在咱实力派的天后苏越后面,不免就受影响了。你想啊,苏天后刚才那首歌唱的简直撕心裂肺,台下观众多少人哭了呀。他们的情绪还沉浸在方才的悲伤里无法自拔,都没有出戏怎么能去好好听下首呢……至于气场嘛,新人上台少,又没什么名气,不够引起观众的重视,观众注意力不集中,自然无法好好倾听……”
一群人点头,“言之有理。”
……
而那边的舞台的现场,受苏越的影响,樊歆开唱并不顺利,但越是这样,她越不敢分心,专心将全部精力投入到音乐中。
舞台上的灯光闪烁,背后led屏幕不断变幻出唯美的背景,樊歆握着话筒,启唇而歌。
——“花,接受凋零。风,接受追寻。
心的伤还有一些不要紧,我接受你的决定。
你将会被谁抱紧,唱什么歌哄他开心。
我想着天空什么时候会放晴,地球不曾为谁停一停。
你的明天有多快乐,不是我的,我们的爱是唱一半的歌。
时间把习惯换了,伤口愈合,也撤销我再想你的资格。
你的祝福,一半甜的一半苦的,像我手中冷掉的可可。
最最教人残念的,总是未完成的,我只能唱着一半的歌……”
……
歌声还在继续,这是一首略显悲伤的《半情歌》,不同于旁人唱情歌的撕心裂肺嘶声力竭,舞台上的女子面容平稳,一字一句缓缓道来,明明没有巨大的波澜起伏,可那清越里略带一丝沙哑的嗓音,将悲伤的意境如冰川消融的方式一点点渗透开来,竟让人无法抗拒。
舞台上的聚光灯时而闪烁时而重叠,台上女子清丽的脸庞被投到led大屏幕上,她对着话筒婉转低吟,眉目间含着微微的悲忧,全身心投入到音乐的意境里。
大概是她忘我的歌声感染了台下观众,唱到三分之一时,观众的听觉感官慢慢从苏越高亢深情的歌剧里拉回了神,观众们挥起了荧光棒,时不时还响起小阵的掌声,有人低声评价,“唱的挺好的嘛!在新人里算不错的了。”
“对,比上期因病退赛的那个要好……
“听说她是第一次上舞台,第一次能唱这样,后面一定会更好……”
……
观众们的窃窃私语樊歆听不到,但她看见了黑暗中摇曳的荧光棒,她为观众的态度感到欣喜,紧绷的心松了一半。
谁知这欣喜还未持续片刻,意外陡生。
——陶醉的观众席上猛然窜起几名人高马大的男子,在樊歆还没反应来的刹那,几道黑影嗖嗖一闪,瞬间如投手榴弹般砸到台上,只听几声玻璃炸碎的大响,人群中立时经历一场另类的连环爆炸。
“噼啪!啪!砰!哐当!”
变故就在一瞬间!伴随着不断的剧烈声响,玻璃碎片霎时如锐利的暗器四飞,阴暗的观众席内有一二排的观众被飞溅的碎渣弹到,猩红热血涌出的刹那,周围的人群爆出惊恐声,有人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