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是晚上七点半,樊歆坐在温浅的公寓沙发上,将吹风机跟毛巾递给换上干衣服的他——他发烧才好,今儿又一身湿漉漉,再感冒就不妙了。
想到这她同情的看了温浅一眼。这些日子他为了她也是拼了,先是被打晕,然后淋雨高烧,再然后舍己救人差点丢命。
那边擦着头发的温浅突然开口:“与其在这看我,不如回你的房间。”
“为什么?你擦头发讨厌人看?”
“你回去就知道了。”
肩上倏然一暖,有人从后面搭住了她的肩,有幽幽的茶香围拢过来,旋即是清越而磁性的嗓音,“纪念恋爱第一天。喜欢这个礼物吗?”
樊歆感动得厉害,却低下头嘟囔,“什么恋爱纪念日……我又没答应。”
“你留我下来难道不是答应吗?”温浅挑眉想了会,“看来你对这个礼物不满意。”
“不是!”樊歆摇头,“我是太意外了!你这些日子让我很意外……完全不像过去的你……”
温浅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有些无奈的笑,“樊歆,我的心里有一道线,你在线外时,与这世上千千万人一样,我不需要理睬与在乎。可一旦你越过线,走到我心里,你就是唯一。”
樊歆愣住了,无比动容。
曾经他拒绝她,他无视她,可他也这样对待过千千万万芸芸众生……他不是冷漠,亦非无情,而是不愿将就。这近三十年的人生,他用淡漠化作外壳,坚守着自己的内心,最终却为了她将心门霍然敞开,从此广阔的天地尽赋予她一人。
樊歆讷讷看着她,感动之余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骗人,你也让齐湘过了线。”
温浅揉揉她的头发,笑着摆首,郑重其事道:“你跟她不一样,她是家里介绍的,我那时十七八岁,并不太懂感情,跟她条件登对,也还算谈得来,就以为那是喜欢……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喜欢不是那样。”
见她低头若有所思,他说:“你不相信我吗?
樊歆摇头,没一会捂住脸呜咽了一声,终于将梗在心头多年的结说了出来,“可是我还是担心……万一我哪天变回过去那又胖又丑的模样呢?”
温浅毫不犹豫,“那我就去胡吃海喝,把自己变成一个更胖的胖子,来衬托你的美。”
樊歆眼圈又红了,这回是感动的,她一贯是倔强不爱哭的性子,今天连着哭了两场,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偏过头对温浅说:“你转过去……我眼睛有点难受。”
温浅微微叹气,感叹她的倔强,他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旋即他将她搂进怀里,捧起她的脸,覆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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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的中国,y市最高档的酒吧包房里,灯光交错布置奢靡,三个男人正歪坐在沙发上喝酒。
最左边的周珅被三个低胸短裙的辣妹围住,其中一个大胆的就坐他大腿上,同他你侬我侬的护喂香槟,周珅一面吃一面招呼那侧慕春寅:“春春,你也玩啊,哥就是见你心情不好才带你来找乐子的!”
慕春寅没理他,他独自坐在角落,面无表情看着面前led屏,屏幕上一群女郎正高歌热舞,可他的眼却没什么焦距,似乎在走神。
周珅摇摇头,放开辣妹们,对身旁赫祈道:“他又这样了,每次拉他出来消遣,他就只顾发呆。”
“还在想樊歆吧。”
“他这……”周珅叹气,恨铁不成钢,“现在想什么用。当初发脾气就把人家从楼梯上推下来,一生气就封杀……这谁受得了?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春春不是爱,只是占有欲。”
赫祈叹气道:“不,他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爱,爱到甚至超出了正常爱的范畴,爱到战战兢兢患得患失甚至有心理疾病。”
他开了一瓶酒,一边喝一边说:“你不理解,他之所以用错误的方法对待樊歆,完全是被樊歆不在的那五年折磨成这样的……那五年,春春守着空空的老房子,谁劝都不搬离,他不允许任何人进她的房间,宝贝般保留她所有的东西,哪怕是一根小小的发夹与皮筋。他将她的照片放在皮夹,那时她胖乎乎的一点也不好看,可他天天带在身旁,不让任何人碰。”
“那会我还不认识樊歆,直到有一天春春喝高了,坐在地上发酒疯,对着皮夹里照片胡言乱语,我才知道这照片的人是谁……他说,慕心你去哪了,我错了,你快回家……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一个大男人,抱着照片哭的像个孩子……”
“也是那会我才知道,为什么专注建筑业的盛唐突然开创演艺子公司,就是为了樊歆……因为春春小时候对樊歆有过承诺,说要给她建造一个世界上最大的舞台……哪怕那会他根本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她。”
“后来樊歆回了,春春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但也正是那五年的等待与痛苦落下了阴影,他有巨大的恐惧感,当温浅出现后,他怕樊歆会离开他,整天患得患失草木皆兵,最后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这次他把樊歆从楼梯推下,我也骂过他,可后来我才知道,他先前根本没想伤害她,当时樊歆说不会嫁给他,他以为她要跟温浅走,绝望又恐惧,不想再听她说那些话,他推开了她,却不小心将她推下了楼梯……樊歆受伤后地上有血,他脑子是蒙的,他认为樊歆再不会原谅他,要抛弃她了……后来樊歆真坐车走了,他跟在后面追,鞋跑掉了都不知道,脚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