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地下室,虽然这里只有四面光溜溜的墙壁,但是却并不能阻碍这里的人获知外界的情况,相对于尽力压制着脸上表情的神父们,似乎已经陷入昏睡状态的主教大人显得十分坦然。
几个神父的表现也各不一样,按说越是靠近主教的神父身份应该越高,涵养自然也应该更好,但是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最靠近主教站立的那位神父脸上的神情最是多变,甚至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终于,当那位神父再一次偷偷将目光转向主教时,闭着眼睛的主教大人忽然开口了:
“阿瑟神父,你是不是认为我的决定是错误的?”
“啊...并非如此,大人误会我了。”
主教缓缓的抬起松弛的眼皮,如蛇眼一样的灰白眼瞳一闪而过:
“是么,我想你应该不会愚蠢到希望我判断错误了。”
阿瑟神父低下头恭谨的回道:
“大人,我当然明白,如果大人真的错了,我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这个华夏成语用的不错,独善其身...是啊,这里的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因为他们不可能让我们将他们攻破教堂的秘密带走。”
顿了一下,主教略微有些感慨的继续说道:
“不得不承认,许行空真是一个天才,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教堂外围布置如此规模的幽冥火狱法阵。”
阿瑟神父皱了皱眉道:
“更奇怪的是那些菲氏族人是怎么潜伏进来的,以许行空之能,瞒过我们的耳目倒是情有可原,可那些菲氏族人又是怎么躲过我们的监测呢?难道真的有妖王出手帮助玉山雨斋?”
“这个问题只能去问他们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活下去。”
阿瑟眼神闪烁了一下,沉声回道:
“圣父与我们同在,在圣父威能的光芒之下,异端必然失败。”
主教有些无趣的闭上了眼睛,语气淡漠的说道:
“阿瑟神父你想说什么就说罢,你的意见诸位皆为见证,我已经说过了,不论将来你能否如愿成为主教,首先必须活下去,这点我跟你以及诸位,都是一样的。”
阿瑟神父看着地板的眼神一寒,不过这股怨毒之意迅速的敛去,他抬起头,双眼中只有冷静和恭谨。
“大人,我只是有些困惑而已。”
“哦,请继续。”
阿瑟神父抿了抿嘴,一咬牙继续道:
“大人,现在我已经明白大人指示我们全力收缩防御的做法是无比正确的,事实也证明,许行空亲身涉险说明时间在我们这边。只是...只是既然许行空已经独自突入进来,为什么大人却只准派出三位战天使出战,以我们的实力,应该可以全力围杀冒险突进的许行空吧?如果我们能将许行空击杀或者擒获,敌人的攻势自然也就瓦解了,而且我们如果有证据在手,将来也会更加主动。”
阿瑟神父说完,没有在意主教的反应,反而先迅速的扫了几位神父一眼,这几位神父似乎都在思索阿瑟神父的说法,事实上,阿瑟神父的说法比较符合他们的思维方式,这种强势的行事方法更对他们的胃口,反而是主教大人的做法显得有些过于谨慎,暮气沉沉缺乏进取精神。
主教缓缓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坐得稍微正了一些,缓缓睁开双眼扫了众人一眼,不紧不慢的回道:
“擒获许行空?诸位勇气可嘉,可我却完全没有这个信心。”
阿瑟微微低头避开主教大人的视线,嘴里却不服的反驳道:
“大人,许行空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我们教堂中可是数百万人百年集聚的力量,只要我们倾力一击...”
没等阿瑟神父说完,主教已经轻哼了一声打断了渐渐有些激动的阿瑟神父:
“倾力一击?别说倾力一击了,哪怕只是分出一部分的力量去攻击许行空,你敢保证教堂不会瞬间被幽冥火狱给焚灭么?你又敢确定幽冥火狱法阵已经全力发动了?我们的首要责任是保住教堂,而不是击杀来犯之敌。”
“可是大人,一味被动防御恐怕未必就能保住教堂吧。”
到了这个程度,阿瑟神父已经没有了退路,干脆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他不想死在这里,他想要更进一步爬上主教的位置,这两个目标现在恰好重合了,如果他的判断是对的,并且按照他的意见成功的击败敌人,那么这两个目标就都可以实现了,所以,他必须搏一搏。
当然了,不管他是对是错,如今已经彻底得罪了主教大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拼命争取大家的支持,如果能完全按照他的意见来处置眼下的危机,成了他则名利双收,败了不过一死,至于别人会不会被自己累死,阿瑟根本就不在意。
主教人老成精,又怎么会看不出阿瑟的打算呢,不过让他顾忌的是似乎其他几位神父已经被阿瑟的说法给打动了,毕竟教会行事一向都骄横跋扈,如今主教选择被动挨打,坐等敌人力竭的做法,显然让大家心里有些抵触情绪。
主教大人正要开口压制阿瑟,心脏却忽然猛地一跳,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猛地袭上心头,与此同时,各位神父也都若有所觉的闭上嘴,同时将目光转向了同一个方向,那里正是许行空与教堂众人激战的方向。
“他疯了!!”
主教大人猛地嘶吼了一声,整个人忽然从宽大的椅子上弹了起来,哪有一点行将就木的老人样子,竟然像是运动健将一样的拔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