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奇怪的人,女人、少女、女孩没有一个适用在她身上。
如果他不是早已有了婚约的话……不,还不一定,只要找到那个人,说不定那个人并没有嫁给他的想法,只是在这之前,就像他以前说的,他回应不了任何人的感情,因为十一年前一桩用命来换的承诺。
但是他还没找到那个人,他,不能回应任何人。
“没关系没关系!热伤风有时候就会犯迷糊!我去看看药熬的怎么样了!”
挽茵僵硬地笑着,转身跑出去,她跑得并不快,她本来可以跑得更快,她是在等着什么?期盼着什么?
她的手并没有被人抓住。
挽茵就这么跑了出去,没有人拦住她,没有人追出来,心中满满的失落,那种感觉就像远远看见一根千年人参走近了才发现只是块长得像人参的石头。她会对祝文安有期盼本就是不正常的事,挽茵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本来的目的就是接近他,在他心中占下一席之地,现在离目的又近一大步,应该高兴,应该高兴!
原来一言堂里的人这么少,挽茵一个人在一言堂里走着,可不知是她心里冷,碰到了再多的人也不觉得热闹,路上的弟子和她打招呼,她都不曾理,眼中还有那个流氓的身影,哪里还看得见别人。
这是挽茵第一次独自一人来到一言堂外的镇子,上一次来是和一言堂的弟子们一起,莫名其妙被书铺老板塞了一堆不堪入目的找这个书铺也找不到,不会是被祝文安暗害了吧!
在一言堂的吃喝用度均有采买弟子照应,挽茵只需像个深闺小姐一样呆在一言堂里既可,难得到镇子里,新鲜感总算能分担些她的注意力。镇子不大,却是个繁华的地方,难免,有一言堂罩着的地方肯定很安宁,安宁才能滋养繁荣。
这个镇子的东面,有一座孤零零的矮山,山上有一片很深林子,林子里的茅草屋就是挽茵小时候住的地方。未免暴露身份,难得回到北淮来,挽茵也不敢过去看,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那个方向,每看一次,更坚定自己不能忘了从一开始就找上祝文安的目的。
那个茅草屋并不结实,她还住在那里时就经常漏雨,现在早就被雨水冲垮了吧,可惜,屋里有好些她儿时和师父一起抄录的医书,她逃得匆忙,一本都没带出来。
挽茵正看着那个方向出神,一阵骚动让她再静不下心,离挽茵不远的地方,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突然倒地怎么能不惊扰人群,壮汉周围的人群尖叫着散开,又忍不住好奇心围起来观看,挽茵的身高很容易挤进人堆的最前面。那壮汉在地上痛苦地扭动,一只手抓着另一条胳膊,似乎是那条胳膊受了伤,肉眼来看那条胳膊既没有出血也没有伤口,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觉得壮汉是犯了羊癫疯。
发羊癫疯的人哪还有力气能抓着自己的胳膊,挽茵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壮汉的胳膊,被壮汉紧紧抓住的地方能看到异样的红色突起在扭动,没错,那处突起在扭动,是蛊!
眼角的余光有一抹鲜红闪过,挽茵急忙回头,正看到那抹鲜红趁着行人的慌乱,悠然走入一条幽暗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