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一个人正躺在地基上,几根手指粗的钢筋从他的胸腹穿过,肚子被划开一条长口,一截肠子露了出来!鲜血顺着钢筋流下,把他身下的地基染红了一片。那人的嘴里咕噜咕噜地正往外喷血沫,一张脸扭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眼神中除了痛苦,就是恐惧!
当中有个建筑工人知道事情的发生的经过,包工头把他叫来时他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白了。
原来地基垒好以后,要灌混凝土浆,下面的人不够,喊地面上的工人下去帮忙。那个时候这个死去的建筑工人正在地面上绑脚手架,离地基有五六米的距离。大家做这些事早已经是轻车熟路,在架子上走动也跟平常走路一样。
没想到那个工人刚下到一半,就突然捂住了眼睛大喊,谁他妈捂我的眼啊,放开!刚说完就扑通一声,失足掉到了地基下,正好被直立的钢筋贯穿了胸膛。
“是谁吃饱了撑的,在脚手架上捂他的眼?不知道安全责任重于泰山吗?!妈的!”包工头放声大骂。
但听到那个建筑工人下面的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气。
他说,“没有人,根本就没有人!我就站在他旁边,上面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人?
正在这时,有人惊呼,“快看下面,那是什么?”
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我一眼就看到半露在泥土之外的东西----块头盖骨!
我和二叔跳了下去,把那只头骨小心翼翼地挖出来,只有一截,鼻子下面都没有了。骨头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难以分辨年代,不过可以肯定是好多年以前的。
二叔走着眉头思索,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是接近下午五点,再过一会天就要黑了。
青黄不接,阴阳不明,正是阴魂游荡的时候。
二叔问包工头,“这里以前是坟地么?”
包工头摇了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这么一大片荒山,保不准会有一两座孤坟吧。”
二叔没说话,手捋着下巴。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动作,每次遇到难办的事,他就这个样子。
二叔掏出一支毛笔,用朱砂浸过的笔端殷殷地泛着红色。二叔在头骨上批了九宫,念了几句往生咒,便将头骨用包袱细细包好,放到了一旁。
“二叔……”我刚要问,就见二叔紧闭双目,眉头拧成了川字。过了好一会儿,才工头说道,“现在停工吧,如果明天没意外,中午后才能开工。”
包工头听了“意外”二字,明显一震,但也不好问什么,只得答应下来。
二叔带着我回到住处,让我早些睡,半夜的时候随他出去办事。
我知道,二叔是要半夜带着我去那个建筑工地行鬼事!
虽然接触这东西比较多,但是想想半夜要出去,我睡意全无,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如烙煎饼。
睡不着心里就闷得慌,我索性起了床,悄悄地拉开门,来到走廊的窗户旁,有一眼没一眼地往外看。
我和二叔住的旅店,正好离铁塔和建筑工地不远。我看到建筑工地上那竖立着的脚手架泛着清冷的光,远远看去就像一张长方形没有口鼻的脸,上面挂着的红色警示灯,就像一双血色的眼睛!
这一看竟然越看越像,那双眼睛散发着莫名的诡异。我眉间一阵发闷,像是有东西要出来一样,想收回心神,脑中却一片混乱,只有那双血色的眼睛生生地印在脑袋里!
迷迷糊糊中,我忽然看到那张长方形脸的周围,影影绰绰地从地下伸出了一个个黑影,像是一根根粗壮的手指,朝我伸过来!
不,那不是手指!那分明是一个个的人影,从地下破土而出的人影!
“吱吱格格……”骨骼响动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我的耳朵,刺的耳鼓生疼!
那两只血红眼睛下面,仿佛一个黑色的深渊。
我的脑袋突然紧紧的一疼,像被抽离了生魂,脑海一片空白。
突然,我的后背被一个人拍了一掌,一个声音响起,“天官降瑞,破污除恶,百无禁忌,无量清明!走!”
胸口一股浊气顿时从我嗝出,脑中清醒了许多。
我双脚一软,差点倒了下去,一双手从旁边扶住我,是二叔!
“换件衣服,稍做休息,我们十点出发!”回到房间,二叔跟我说,却并没有提及刚才的事。
我的背心被冷汗湿透,心中余悸犹存。
当手表时针指向亥时的时候,二叔带着我出发了。
二叔戴的手表是特制的,纯铜表盘,上面用朱砂刻的天干地支,并不是寻常的十二个阿拉伯数字那么简单。而且手表还开过光,关键时候能当作法器来用。
去的路上,我一直不敢直视地基上那张“方脸”,怕再着了魔。不过走近之后,反倒还坦然许多。
二叔打开手电,四处察看了一番,然后一边走一边在地上撒着什么。
走了一圈后,二叔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几张符纸,纸上已写好了符咒,折好交到我手中,吩咐我,“你去排九宫,把符纸埋好。”
所谓排九宫,即是上乾六、坎一、艮八,中兑七、宫五、震三,下坤二、离九、巽四,这九个位址。
我按照二叔的吩咐,将符纸埋好之后,只见二叔站在中宫之位,手握三支长香,跪在那里。
他面前的地面上压着一个红色的布包,里面应该是白天死去的那个建筑工人的头发。
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