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凌见满院之人尽数呆若木鸡,尤其是陈文龙,盯着厉凌似入定一般。
“若是为了一点钱财就帮人把水龙改成金龙,甘愿做个瞎子,这世上只怕还没有这般傻的风水地师!
“料来,身体健全正常的风水师,就算是有巨额重金相酬,也不会帮人去改‘金龙局’的,谁愿意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
厉凌说到这里一声冷笑,“我断定,当年,这个帮你陈家改龙局的风水师,定然身体不健全,或者便是残废人。
“所以,即便是瞎了眼,他也感觉不到多大的痛苦,他也才答应帮你陈家一改‘金龙局’,从而主你陈家子孙十世发达,金玉满堂,是吧?
“最重要的是,这也才是这碗底龙香结成‘弃’字的原因——那风水堪舆师跟你陈家定下了协议,对不对?”
说罢,厉凌注视着满头大汗的陈文龙。
“也、也、也没签下什么字据和合同,他是家父的御用风水师,和家父情同手足,也就是和家父随口说了说而已,
“说让我陈家把他下半辈子供养起来即可。”陈文龙一擦汗水,“现在,此人正在我后院好好养着,这又有什么问题?”
“陈先生,你几时见过风水先生、阴阳先生或算命先生做生意时和主人签字据订合同的?”厉凌冷声一啐,
“吃咱们这一碗饭的,讲究的就是‘信义’二字,君子协议,口说即可,一旦立字据才是坏了这一行的规矩!
“但这不表示‘口说无凭’、咱们会吃亏!你再好好看看这碗里的这个‘弃’字!你对他背信弃义,他就会对你背信弃义!
“至于那位风水师,你说你好好养着他?哈哈,你若真是好好养着他,你家阳宅风水就不会出问题,
“你陈家在金龙宝局荫福下,十代豪富,家业兴旺,人丁繁茂,又岂招致眼前这一堆麻烦!我也不会来到你这陈家山庄,对不对?
“我料来,那位眼睛失明的风水师,定当被你陈家人折磨虐待,当成畜生一般对待了吧?
“看着人家一身残废、眼睛又瞎了,没什么用了,就把人当狗看,让人家吃狗食、睡狗窝吧!”
陈文龙身子一颤,眼睛圆睁:“我、我陈家人岂是如此忘恩负义之辈!家父去世时再三托付我,
“说廖先生为咱陈家呕心沥血,瞎眼残废,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廖先生,如同亲父一般,我陈文龙——”
“陈先生,你还要装蒙忽悠?你骗得过他人,又岂能骗得过天地法眼和风水气运!”厉凌冷喝一声,打断了他,
“你看看这根断成两截的引龙香,再看看这碗底的‘弃’字!你真若做到了你父亲的托付,
“你陈家这阳宅风水怎会陷入如今这番歹风恶水之相!那两条金龙又怎会远你陈家而去!
“你想过没有,人家可是一位道行高深的风水大师,他一个孤家寡人,拼着眼睛瞎掉,
“为你陈家一改金龙宝局,只求下半辈子能有个安乐窝清闲养老,但你陈家却背信弃义,把人当猪狗对待,
“你说,那风水先生他会罢休么?你能欺他,他就不能负你么?”
“哦?!”陈文龙身子微微一晃,“你的意思是,原来我这阳宅风水突陷灾虞,我生意不顺、家人不宁,都是那老瞎子在捣鬼作怪?”
“是你背信弃义、忘恩负义在先!”厉凌喝道,“世上一副‘双龙戏珠’之水龙宝地,被那位风水高人给改成了金龙宝局,
“两条水龙被他给度化成了金龙,这两条金龙便携有了风水师的精神感应,这在《疑龙经》里叫‘亢龙在身’!
“也就是说,当你背信弃义、虐待折磨人家一个眼瞎肢残的老人家时,那两条金龙便已然感悟到了你的‘弃’,
“你可知道,这‘弃’是相互的,你毁弃协议,始乱终弃,虐待、不赡养那风水师,
“这两条金龙便要席卷这副‘金龙局’的龙形虎势和龙楼宝殿弃你而去,
“这金龙宝局金龙但去,便是一副恶风歹水,这才是你家业不顺、家人多病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可、可……”陈文龙一擦额头纷涌的汗水,“怎么会这个样子?嗨!那风水师眼睛瞎了后,在我这里白吃白住,还又脏又臭,
“我就让人把他搬到了后院草棚里,也许,家里其他人的确是把他当狗一样喂潲水馊饭,那么,我这就把那老人家接到我前院正房来住,
“安心给他养老,从此以后待他若亲生父亲一般赡养尽孝,这能成么?我这风水厄虞能改掉么?”
厉凌摇头一声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若谨遵你父亲遗言,好好赡养那位风水高人,
“我料你陈家的生意现在已经做得是通达四海了!也罢!你看你,一心要瞒天瞒地,结果还是被我一步步给你捅了出来!
“那么,我现在为你点化另一条招龙聚气之道,首先便要你在天心位上向天地跪陈实情,以让风水气运感应你的心诚意灵,你能做到么?”
陈文龙一望四周家人以及燕宏彬,良久仰天一叹,向天地一揖拳道:“罢罢罢!是我陈文龙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在先,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啊!既然被厉大师慧眼神通给看了出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切遵厉大师吩咐而行!”
“好!”厉凌一点头,当即从皮箱里翻出金针、容器,以及黄纸、毛笔和朱砂等,
“我现在要取你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