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骨婆。”
短暂的死寂后,一声低低的惊呼响起,短暂的凝滞瞬间被惊呼打破,满眼惊骇的卫九微微颤抖的手指让离狠狠皱了下眉头。
大手安抚的握住卫九冰冷的手指,凌厉的目光转向布满灰色花纹的白骨塔,双目闪烁,紫色光芒一闪而过,“拘魂蛇骨婆。”
好像冰珠似的低沉让在场所有人打了个了冷战,长眉紧锁,手中的钵盂微微转动,“形单影只蛇骨婆,从来只会守护其丈夫墓地。”
淡淡的低喃,老和尚一双隐藏着淡漠的目光落在被灰色花纹紧紧缠绕的白骨塔,狍鸮吗?淡淡的疑惑在心底闪过,按下心底的疑惑,低垂眼帘的老和尚沉默了半响才抬起眼帘看向离。
如果只是单纯的蛇骨婆,老和尚会直接带走,可这样连带着墓地的拘魂蛇骨婆却只能镇压,眉心微微有些发胀的老和尚也是无奈。
“离,压在无间地狱吧,没有了生魂,白骨塔只是一座由蛇骨婆驻守的墓地,只要没有人打白骨塔的主意,蛇骨婆不会干涉。”
没有出口的深意让离闭了闭眼,离明白老和尚的意思,哪怕此时的蛇骨婆只是魂魄,真要拼斗起来,方圆百里的生灵都会被蛇骨婆抽取掉三魂,没有了三魂的生灵,等待的只有死亡。
淡淡的不甘心在离心底划过,可掌心的温暖却无时无刻提醒着离,镇压才是最好的办法,低垂眼帘,看向怀中的卫九,神情有些恍惚的卫九目光中淡淡的骇然让离胸口微微刺疼。
小九啊,小九之所以损命,之所以断了元松的根与蛇骨婆有着莫大的关系,出自巫咸国的蛇骨婆左手赤蛇,右手青蛇,当时的巫咸国足足出动三千蛇骨婆,三千青蛇三千赤蛇,日夜不停的啃噬元松的根茎,生生断了元松动的根,虽然因为这,巫咸国也在短短三年灭族断根,可到底还是没有挽回元松的命。
从那时起走上杀戮之道的离恨忘恩负义的巫咸国也恨助纣为虐的蛇骨婆,如果说,当时走上杀戮之道的离第一个除掉的是哪一个,巫咸国和蛇骨婆无疑是排在了首位。
血流成河,大地哀伤,如果不是老和尚留住了卫九的魂魄,千年温养,离最终会变成什么样,没有人知道,哪怕是天道炎煌也无法得知。
可也因为这一线生机,思索片刻的离双唇紧抿,大手按下卫九的头,冲着等待已久的阎罗天子等人点点头。
目光凛然的阎罗天子颌首,再次召集鬼王,布下九星轮回断桥阵打开五无间地狱夹山地狱中的两座大山,夹山地狱的开启,血腥夹杂着哀嚎和糜烂的骨肉清晰的映在众人眼中。
可除了没有见过地狱的卫九,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曾经在无间地狱驻守过,只是一扫而过的目光带着清浅,一根根由烊铜地狱抽取的暗红色烊铜立在白骨塔四周。
九根高耸的烊铜代替了九个鬼王,带着沉寂的白骨塔缓缓下降,直到,整个白骨塔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大山合拢,白骨塔消失,无间地狱也随之消失。
散发着炙热的无间地狱消失后,阎罗天子微微松口气,冲着离合十后,带着白虎鬼王离开了阳间,随着阎罗天子等人的消失,鬼门也缓缓关闭。
寂静的空间内,只剩下离、老和尚和一群幽魂,沉静的空间,怜惜的看了看趴在离怀中的卫九,缓缓流动的凝滞让老和尚暗暗叹了一口气,衣袖轻摆,掌中暗褐色钵盂飞起,眨眼间,挤在空间内的冤魂消失。
白皙细腻的大手轻抚卫九的后心,一下下的轻抚,精纯的和煦之气留在了卫九的灵魂中,抚慰了卫九刻在魂魄中的伤也抚慰了魂魄的悲。
“离,白骨塔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白骨塔重现世间,必然需要一个载体,而邪恶只是一部分,如果没有一千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童,白骨塔不会现身。”
慢声细语的讲述让趴在离怀中的卫九忘记了心底的悲与伤,蹭的一下抬起头的卫九目光中清晰可见的愤怒让老和尚无声的笑了。
蹭了蹭卫九的额头,再次看向离时,老和尚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中原大地从古至今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贪婪有时候不仅仅来自内部,也来自外部,窥测很多时候也是贪欲。”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段话却让卫九微微有些愕然,一直以来,在卫九心中,老和尚就是一个沉默的存在,很少听到老和尚对某件事或某个人做出任何的评价,至少从相处的时间上来看,能够让老和尚开口的事情少之又少。
但随即,想到那一场举三国之力的侵犯,卫九眯起了眼睛,难道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吗?
而不提老和尚细细的叮嘱,送走老和尚的卫九在离的安慰下,总算松开了紧绷的心弦,长出一口气的卫九冲着担忧的离笑了一下。
其实对于过往,卫九的记忆不是很清晰,可卫九忘不了那种噬骨的疼,一切的挣扎变的苍白,只能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走向死亡,那样的滋味,卫九忘不了。正是因为这样,卫九潜意识里会害怕,会恐惧,长久的沉睡,与其说温养,不如说是抗拒,或许懦弱,或许胆小,可卫九却是接受不了曾经的友人带人搏杀了自己的生命。
好在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随着时间的推移,卫九的脑海里只剩下离,而有了卫九牵绊的离,虽然走上杀戮之道却到底没有失去神智。
这何尝不是一种幸?何尝不是追寻的那一线生机,想到这里,坚固的心神终于松动的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