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在干嘛?”晁浩站在离他们略远的地方,表情诡异地看着他们,“虽然我知道被丧尸伤到了应该会很疼……但也不用都这么一副生离死别的表情吧?楚墨他还不至于被疼死吧?再说这种时候你们不帮他包扎止血,光在那哭有什么用?你不是护士吗?包扎总不会不会吧?这么点伤口死不了人的吧?”
“你懂什么,”苗香回头瞪了一眼晁浩,又转头看向楚墨,抽抽噎噎地说,“他被丧尸伤到了啊,被丧尸伤到的人哪个能逃过?楚墨他,楚墨他马上就要变成丧尸了,你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呃……那个,”晁浩一愣,他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们,“刚才那棵柳树突然长长……不是楚墨做的?”
不可能啊……动作衔接的那么完美,怎么可能不是他干的?
苗香一愣,才想起来刚才楚墨救人时一旁突然疯长的柳枝:“那个……是木系异能?”苗香抬眼看了一眼楚墨,那人正依靠着墙壁看着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唇边带着一抹笑意。
如果是木系的话……确实是很适合他啊。
这个人,就像是植物一样温润明媚、干净柔韧,又那么善良无私……就像总是在默默付出却不求回报的树木一样。
总是在舍身去救他人……无论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她,还是不过寥寥几语的罗向文。
在末世前认识楚墨的人,一定也都很喜欢他吧?
能遇见她,一定是他们三生有幸。
虽然木系异能似乎是一种只适合用于辅助救人的异能,但这却又敲完全地合了楚墨的性子……哪怕有些无用,也一定可以被他用的很好的。
他有了这个异能,一定能变得更好……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马上就要变成丧尸了啊……拥有了再强大再合适的异能,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就好像那时觉醒了风系异能的晓晓……如果不能凭借着这个异能去保护自己,即使拥有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不是只能……去|死了?
苗香抬眼,看着楚墨,脸色愈发苍白。
她看着他,眼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即使是又有什么意义……被丧尸伤到了就晚了啊,就什么都晚了啊……”
女子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慢慢地滴落到地上和嘴里。
是很苦涩的味道。
那也许是苗香迟了整整一天的泪水。
罗向文的嘴角动了动,他突然上前,一下子跪倒在楚墨面前的地上。容颜沧桑的男子低着头,表情坚毅:“以前是我不好,是我总是因为自身的原因仇视你,没想到你却舍命来救我。从今往后,不管你是生是死,你都是我罗向文的大哥。只要是你嘱咐我做的,再难再苦我也一定给你做好。你说让我好好照顾苗香,我就一定让她过上最好的日子。即使我没粮没水,也一定让她吃好喝好。你放心。”
黄毛等人看到罗向文的举动先是愣了一下,抬手想要阻止。在看到大哥表情里的坚毅沉痛之后,却又默默地收回了手,也跟着跪在了一边。
罢了,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何况……这个人,也值得他们的一跪。
罗向文抬头看向楚墨,表情坚毅,一字一顿地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必当舍命相助。”
他看着那个靠在墙上脸色苍白的人,双手紧紧地握着,只觉得心中热的厉害。
罗向文知道,自己一直对这些城里的似乎一出生就有着良好前途的人抱着敌视的态度,特别是那些上过好大学、受过良好教育的衣衫款款的人。
他从幸里就穷,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父亲身体又不好,母亲一个女人家操持家务养活着一大家子人就已经很辛苦了,哪里再有精力来供他们上学?
可他从小学习就好,他妈妈不舍得让自己的儿子以后也过那种生活,就咬牙让他继续学习。他考了两次大学,每次成绩都稳上一本,这在他们那个落后的小乡村里面是一件很难得的事了。
——那里的孩子,多数能读完小学就已经是家长疼爱的狠了,考上大学的,这么些年,他还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可是也许是因为教育资源的不足,也许是因为他本身的天赋不够,他一直没法考到那个可以减免学费的成绩。
纵使他可以一边打工一边读书,但那么多的钱,他要怎么弄来?家里还要开销,这几年为了他读书和给父亲看病,家里已经家徒四壁、入不敷出了。
看着那个跪在自己面前失声痛哭的母亲,罗向文默默地背起了为数不多的行囊,出外打工。
这一做便是二十年。
在这二十年里,他辗转过中国大大小小的各种城市,做过从洗盘子到清洁工的各种工作。每天朝九晚五,累的浑身酸痛,一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4个小时。
可是他还是坚持每天都穿白衬衫,那几件十块钱买来的衬衫被他洗了又穿,穿了又洗的反反复复穿了近十年;他还是坚持带着那副高考期间班主任送给他的眼镜,哪怕现在这副眼睛的支脚已经松动,哪怕其实他的视力根本不需要戴着眼镜,哪怕这样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很不方便,他还是坚持这么做。
就像是在提醒自己,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我和这些没念过书没有半点文化的只会干粗活重活的人是不一样的。
我曾经是可以去上大学的,我考到过中国最好的学府之一。
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