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晴朗的天空,却早已乌黑一片,太阳那洒遍每一寸的阳光都被遮蔽,在高空盘旋着的飞禽都发出惊叫声,扑打着翅膀毫无目的疾飞,它们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要被压扁的死亡征兆。
黑暗蔓延在了整片大地之上,不列颠、罗马、日耳曼的人只要不是瞎子,都已经发现天空仿佛被夺走一样的巨变。
空气沉闷了。
夜幕降临了。
胸腔都难以起伏,难以呼吸。
生物对危险的本能,每个人都感觉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头顶上好像有一座大山那样沉重,心悸、心慌、紧张、无措,所有人都茫然的抬头,愣愣的看着被篡夺了一样的无垠的苍空。
发生什么了?天空上有着什么?不安的自言自语着。
而在虚空的宇宙的视线中,在这片大陆的数万米的高空之上,在笼罩的大气层之上,一颗仿佛缩小了一些的月球般的星体,正缓缓的朝着蔚蓝的星球坠去,苍白的星体表面擦出致命的高温烈焰。
碎裂了的,脱落了的残屑纷纷离开了星体,自由的散落下去,在空气中摩擦出耀目的细小的流星群,拉长着那迷人的尾焰。
莫德雷德站在过道的窗户边,微张着嘴看着那漆黑,心中的担忧更加的扩大,抓在窗边的手也紧张的捏紧。
阿尔托莉雅的办公室也陷入了阴暗,往日那大大的落地窗会把外面明媚的阳光不吝啬的投射进来,但现在,只有大片大片的黑暗,梅林也在窗边,看着那末日一样的的景象,他的眉头皱得很深。
“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少女走近,疑惑的说,“难道是日蚀么?”
梅林沉默着,没有像之前为她解答政局时那样迅速。
“会死的。”他低声说。
“唉?”
“整片大陆,都会死的。”
“您说什么啊?”
梅林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忽然问。
“易哲阁下呢?”
“早先就离开了。”
“是吗……那就把期盼放在他身上吧。”梅林顿了顿,看着阿尔托莉雅,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或许,真的是只有他对你是最好的。”
“我不明白……”阿尔托莉雅还没弄懂现在的情况。
“我们能做的,唯有等待。”拥有先知之名的梅林,如此说。
……
易哲似笑非笑的看着悬立的朱月,月之王那可怕的自愈速度,让它身上之前遭到的损伤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破损的衣袍也早就用空想具现化重新具现出了一套,看上去,它像是根本没有和他们动过手一样。
那样漠然的视线投射在大地之上,放到典型的高贵的反派类型。
“沉寂的太久了……”
无声的轰鸣声,又像是大海的狂浪拍打在海岸上的凝重潮汐声,基修亚使用高深魔道摄取平行世界那近乎无限的魔力,在触碰到易哲周身溢出来的墨蓝色的魔力时,全部像是蚂蚁碰到了雄狮一样,纷纷败退。
没来得及离开的魔力,都被那墨蓝色的魔力给吞并。
魔力,吞噬魔力?基修亚一怔,看着他身边笑的有些渗人的易哲,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空想具现……那本来也是我想要得到的能力,可惜的是,似乎对使用者有要求。”易哲淡淡的对着朱月说,“不过,正好我与抑制力有仇,所以,我千年之中,磨练得到的,是另一个能力。”
“空想具现化的亚种……”
“魔术师们似乎将它称之为,固有结界吧。”
易哲看着自己的手,缓缓的抓紧,自我封印的蜃魔力悉数的伸展着,连同着他的写轮眼,都在慢慢的改变,紫色的波纹逐渐在取代雪花瓣状的瞳型。
“似乎也是精灵、恶魔才能掌握的能力,不过,长年累月也能创造出个人的心像世界呢,千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偶然间,就已经掌握了。”
朱月看着那之前交手的黑衣男人,那超出它理解的魔力正在渗透着这个世界。
“看呐,当我使用蜃魔力和轮回瞳力的时候,那个家伙就像一条狗一样,灵敏的嗅到。”易哲低声冷笑。
天空之上,本该被遮蔽的夜幕,悄然闪烁着白光。
“不过可惜了,固有结界是替换自己与世界,被关在一个小小的容器里,他能透着英灵之座与现界的距离感受到我,但我如果在固有结界的世界卵里的话,他就束手无策了。”
“你想用固有结界将我们拖进去,躲过朱月的月落?”基修亚皱眉问。
这确实是个办法。
“我的固有结界,会只是逃跑用的么?”易哲漠然的说,“我要将整个月落,都拖入我的结界!”
“那不可能。”基修亚摇头,“固有结界确实是罕见的大魔术,但是毕竟是在与这个世界本体作对的禁咒,它的月落的冲击足以覆盖这片大陆,何况现在还在数万米的高空上,不可能被拖入进去的。”
“就算能拖入,你的世界也会顷刻间被摧毁崩塌的!”
“跟着我吧,我的平行世界干涉能帮到你。”难得的,基修亚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黎墨与易哲,这两个人不只是让朱月惊奇,年轻的魔法使同样如此。
“固有结界确实有这些限制……很可惜,我的能力不算标准的固有结界。”
“什么?”
易哲无声的笑笑。
为了针对抑制力,而也是总结他一生的心像之景,依托旧日支配者的蜃魔力,怎么可能只是将自己和世界替换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