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寒拧眉,无动于衷,把她的手臂扔回去,这次开口:“一下也不行。”
摸半下都不行。
闻姜:“不是非礼。”
程放和老王在前面装死,听到这对白脑海里各种想法百家争鸣非常热闹。
陆时寒没裂开一丝缝:“坐稳,我不需要你验伤。”
闻姜笑了笑,看着他肿起来仍旧不损半分俊逸的脸:“那说说,你需要什么?”
不需要检查,不需要女人……感觉按他的作风,他会说什么都不需要。
陆时寒脸上的坚持仍旧没散:“问到底有意思?你给不了。”
闻姜看他一眼,突然往前倾身对程放说:“换首摇滚,声音开大点儿。”
程放回看了眼陆时寒的脸色,不想照闻姜的话做。
陆时寒没表态拒绝,他只好照做。
车内回荡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是很好的掩护。
闻姜将声线压低,只够坐在她身侧的陆时寒听得分明:“我这人喜欢挑战。”
陆时寒垂眸,没什么表情:“闻姜,我不是你需要翻过去的山。”
闻姜仔细听着。
陆时寒又说:“明天过后,我和你是再也不会见到的路人。”
闻姜没反驳,自言自语了几个字:“看着不像。”
陆时寒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他指了指自己另一半完好的侧脸:“早晨你要觉得亏了,你自己动手打完了再走,两清。”
闻姜很干脆:“好。”
陆时寒沉默,静如止水的眸看着她。
闻姜伸出手。
手往前递的动作像是一帧一帧地在动。
闻姜慢动作般将手递到陆时寒脸旁,突然又变为快速出手摸上他的侧脸。
陆时寒的手热,脸却冷。
闻姜温热的手触上去,掌心很快随之冷下来。
她的指在他脸上蹭了蹭,陆时寒没躲没避。
闻姜也没过火,碰了下就很快收回了手。
“你对我有误会”,她镇定地重复,“我说过,我不需要男人。你也别忘了,你不需要女人,可是需要爱人。”
闻姜视线一直安放在陆时寒脸上:“这两天你们忍我,也够意思。下次见了,你脸上即使套个头套,我也争取认出来。这话也别说的太满,一辈子长着呢,我才二十几岁,没计划跟任何人老死不相往来,搞不好哪天拐个弯就碰上了。”
陆时寒没说话。
没人在忍,她妄自菲薄,不需要。
可他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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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段旅途车内只有重金属的声音在回荡。
到了成都,老王结束代驾,同大家告别。
闻姜也选择下车。
程放虽然身陷闻姜打没打人的难题中,可还是下意识地挽留她。
闻姜拒绝,看一眼陆时寒,最后只对程放说:“等你们回去,有空了请你吃饭。走吧,我搭机回去。”
她转身,手臂高举向后挥了挥。
换当司机的程放看了眼,而后重新将车打火。
车内刚滴滴响了两声,突然程放见闻姜又倒了回来。
她拉开陆时寒刚换坐的副驾驶位的车门,微俯身趴在陆时寒耳侧说了一句话。
闻姜也没等着看陆时寒的反应,又自顾自走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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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姜一走,程放问陆时寒:“哥,闻姐倒回来说什么了?”
陆时寒蹙了下眉:“没听清。”
程放默了几秒,不太相信,但也没继续追问:“闻姐也好也不好,哥,刚刚在车上……她……你的脸……我觉得……怎么说呢……闻姐想搞你,但你得想想清楚。”
陆时寒没说话,程放这用词他没去纠正。
他耳边还残留着适才闻姜倒回来说的那句话。
她口无禁忌,可他的耳朵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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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姜做了先一步洒脱转身离开的那个人。
回到n市之后,她先让甘甜去南珂那里把辛灵犀早前给的演唱会的票取回来。
日期临近,演唱会当日,闻姜着便装低调赶去演唱会现场听。
闻姜征战乐坛那些年,主打慢情歌;辛灵犀和她风格不同,唱跳舞曲多。
当年同期出道,辛灵犀大她两岁。
最红火时,娱记的笔下两人是王不见王,同场出席公开活动,都能被写成宫心计。
辛灵犀知道她的喜好,没留vvip席,留了张隐于人海的普通看台票。
闻姜入场时已经很晚,内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
辛灵犀正身着一袭坠地鱼尾裙,站在中央舞台的追光灯下。栗色长卷发搭下来,近三十岁的女人,散着shú_nǚ魅惑。
曲目闻姜不陌生,是早些年外面传两人不合传的沸沸扬扬时,她披着马甲,替辛灵犀写的一首歌《你共我》。
词曲发表时都没用闻姜这个名字,只随便取了个烂大街的名字做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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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寒冬末,同n市相邻的s市温度不高。
闻姜高挑的身形包裹在长羽绒衣内,不惹眼。
会场内闻姜的位置身旁是一些初高中生模样的少女歌迷。
她们边看边吼,精力让人羡慕。
闻姜余光看过去,觉得十几岁那样的年纪自己久违太久。
学校、同学、小伙伴……都很遥远。
她好像有过,又好像没有。
闻蘅出事之前,她一年内在学校待的时间最长,即便爸妈在声乐方面培养她,可她并没有打算出道走艺人这条路。
课业负担并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