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艾玛,这感觉不对,你不应该用这种语气去叫一个被你背叛的男人,你语气中的爱意太过明显,要是你之前从没有背叛过约翰,这种表现非常完美,但你别忘了你曾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被他看到了!”
亚历克斯耐心地解说着。
“比起爱意和心疼,你更需要自责和慌乱,懂吗?你现在并不知道约翰失忆了,而警察认为你的丈夫就是那个杀人犯,就算你相信约翰,你心里也得稍稍有些警惕和畏惧,更何况你以为他是来找你对峙的。”
詹妮弗耐心听着不断点着头表示自己理解。
亚历克斯随后又对西奥罗德说:“西奥,虽然在悉尼你十九岁已经到了他们的法定饮酒年龄,但你也别趁着这机会喝太多酒,这可是真的酒,如果你喝醉了我绝对不会饶你,如果你想用酒精麻痹,就去吃两片止疼药,我相信露娜正备着呢。”
“止疼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亚历克斯,而且,我才喝了两口呢。”西奥罗德摇了摇酒杯里的液体。
“那也不行!这瓶酒我还等着一会儿回家自己喝!”
“好吧,我不和你抢,你别着急。”西奥罗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
休整片刻,拍摄继续。这一次,詹妮弗总算提起了心,生怕再被西奥罗德带着走,而亚历克斯也很满意她这一次的表现,起码总算没有第一次那般如同见到久别重逢的爱人的依恋感。
艾玛走到桌前,坐在约翰对面的光明处,声音里不知是担忧还是紧张。
“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她说着,朝约翰伸出了手,期待他能如同往常那般,将自己温暖的手掌,覆盖上她的手背,让她心底还能有那么一丝奢望,期待自己的丈夫还爱着她。
然而她等到的,只是黑暗中约翰那晦涩不明带着哀伤和挣扎的眼神。他看了她伸过来的手一眼,那眼神,比艾玛的语气还要紧张和戒备,但他又不像是在戒备自己面前的女人,而是在恐惧其他什么东西,总之,他避开了与艾玛的接触。
他的本能在告诉他,他绝对不忍心让自己面前的陌生女人受到任何伤害。
因为……爱?
约翰看向地面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迷茫。
这是他的家,他这么理解,因为自己手中拥有这间公寓的钥匙。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却生活在这个家的任何角落,任何角落他都能看到她的影子,他们的照片。他有一个爱人,但是他却忘了。
艾玛开始质问约翰数日不归家,归家后还对她如此冷漠是否是对她的惩罚,而她急切的逼问让约翰心底不知怎么的多出了一丝恐慌,他拿起酒杯掩饰自己的慌乱无助,而他这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酒的动作竟然让旁观者心底也多出几分压抑。
直到约翰却在女人的问题中喝光了自己的酒,“咚”的一声,他将杯子砸向桌面。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詹妮弗吃了一惊,不仅仅因为剧本中没有这个动作,更因为他这个砸杯子的力气过大,让那易碎的玻璃杯在那瞬间应声碎裂,锋利的玻璃割伤了西奥罗德的手掌,鲜血顺着玻璃缓缓流下,但他浑然未觉,还在那一刻,猛地抬眼,迎向她的,是那双通红的眼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实际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约翰的这句话很轻,却让人听出了一种令人心酸的自嘲,“我本能地来到这里,然后发现自己口袋里有这里的要是,我想这里应该是我的家,而你……应该是我的妻子。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笑的是,我发现自己现在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约翰目光压抑而彷徨地望着被自己的行为吓得惊坐在原地的詹妮弗,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柔得足以溺死人的微笑,但他的眼神却很苦涩,仿佛他已经从艾玛的只言片语中意识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这让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遗忘是多么美好。
但比起苦涩,那种无力的茫然更加令他痛苦。他“是”杀人犯,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坏蛋,之前的记忆对他来说如同完全陌生的陌生人,而他这辈子就像是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直到现在他恍然惊醒,这种自己的命运自己的一生完全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无力感,让他对自己面前的女人,生生多出了一丝抗拒。
那一刻,西奥罗德爆发般的演技,将众人的心,全部推上了顶峰。
在西奥罗德看向自己的一刹那,詹妮弗就明白,她这次,又被这个男人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