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某处,顾忆湄让陈烈把车靠边停下,她要去买点东西,陈烈照办,不一会儿,看着她提着一塑料袋黄桃罐头过来。
医院病房里,顾忆湄推门进去,那个人正静静躺在病床上,床边挂着吊瓶,瓶里的水才滴了三分之一。
他累得睡着了,顾忆湄跟陈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放下包 ,坐在他身边。陈烈悄悄退了出去。
轻抚他插了针的手背,顾忆湄低头吻了吻,替他压好被角。
邢栎阳这一睡就是好几个钟头,醒过来时发现手臂已能活动自如,吊瓶早被撤走,顾忆湄坐在床前,一双宝石般明亮的眼睛正看着他。
“现在几点?”他睡眼惺忪,似睁非睁。她头一次发现,男人刚睡醒时慵懒的样子也能这样可爱,告诉他,已经九点多了。
“你吃了没有?”
“吃过了,陈烈给我点了外卖,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不想吃。”
又是熬夜又是挂水,身体虚弱,此时他没有任何食欲,只想再睡一觉。
“黄桃罐头呢,吃不吃?”顾忆湄使出杀手锏。他曾经跟她说过,小时候一发烧就想吃黄桃罐头,长大了也没改变这个习惯。
“吃。”他立刻投降了。
顾忆湄笑着把黄桃罐头打开,倒在碗里,用叉子叉起黄桃,一口一口喂给他。邢栎阳一本正经道:“我每次看到你,都想起黄桃罐头。”
顾忆湄眼睛瞟了瞟他,直觉告诉她,他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他说:“你就跟这黄桃一样,咬一口,饱满多汁。”
“得了,你闭嘴!”顾忆湄一连往他嘴里塞了两三块,企图噎死他。
“眉豆,你上来,陪陪我。”邢栎阳拉着顾忆湄的手。顾忆湄脱掉外套和鞋,坐进被子里,让邢栎阳把头靠在她怀中。
如此温暖,邢栎阳忍不住往她怀里蹭蹭,顾忆湄抱住他,吻他耳畔。
“我来这里的路上还在想,幸好你病了,不然这次的事落到你头上,又是个大麻烦。”顾忆湄悄悄在邢栎阳耳边低语。
邢栎阳迷迷糊糊嗯一声,“罗叔从瑞士回来了,我怕我跑不掉。”
“到底是为什么,罗震惹上这种麻烦,他不像是不冷静的人,为个小明星争风吃醋,十几二十岁小孩子做这种幼稚的事还差不多。”顾忆湄按摩他脖颈,脖子上有重要穴位,可以缓解头痛。
只听邢栎阳闷闷一声笑,“你会这么说,只能说明你太不了解男人,为女人争风吃醋不分年龄,只不过有些管得住自己,有些管不住。”
顾忆湄撇着小嘴:“可我看罗震不像是管不住自己的人,都说他笑里藏刀,这种人自控力很强的。”
邢栎阳惊讶于她的观察力,从她怀中抬起头,“你说对了。”
“那他为什么——”
“逼罗叔回国。”
“什么意思?”
“他一直觉得罗叔不疼他,罗叔更偏心我,这几年罗叔经常住在瑞士,闭门谢客,连他也不是回回都能见到,他就更生气了。”
邢栎阳也不大明白,为什么罗鲲鹏不大愿意见儿子,有好几次,罗震去瑞士看望他,他都让人挡驾,不肯一见。
“他是不是傻的,谁会不疼自己亲儿子,而且还是唯一的儿子,倒是你,他让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哪里是偏心你,我要是父母,我可舍不得自己儿子去冒险。”顾忆湄把脸贴了贴邢栎阳。他绝顶聪明,不可能不明白自己处境。
“不是唯一的儿子,还有个小的,才三岁多,一直藏在瑞士,从没曝光过。”
“什么?”
“续弦生的,那女人比我还小一岁,十八岁就跟着罗叔,生了儿子之后罗叔娶她当填房。”邢栎阳道。
顾忆湄诧异,“那不是比罗震还小。这么个小妈,还有个小弟弟,罗震心理能平衡才怪,我听说他母亲当年死得很惨。”
“谁告诉你的?”邢栎阳眼睛睁开,目光锐利如刀。
“上回他约我见面时说的。”顾忆湄期期艾艾,不敢和他对视。他从未用这种目光看过她,令她害怕。
“是很惨,被人jiān_shā,抛尸荒野,罗叔差点崩溃,从那以后整顿集团生意,改做正行,虽然擎天到今天名声依然不好,但罗叔说,至少他能睡得着觉了。”
顾忆湄浑身一哆嗦,可怕,罗震竟然能拿自己惨死的亡母来震慑和暗示她,此人心术不正,实在狠毒。
“栎阳,你赚的钱也够多了,不如我们离开鹭岛,却别的城市生活?”顾忆湄试探地说出藏在心中很久的想法。
“我也想走,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很久很久,邢栎阳没再发出声音,顾忆湄低头看他,见他把头拱在她怀里睡着了,拉好被子裹住他,轻轻抱住他头脸,他的睡姿如此可爱,长长的睫毛覆盖眼睑,像个孩子一样,能激发女人心底的母性。
就这样抱着他睡,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忆湄困得就要睡着了,感觉他在怀里动,勉强睁开眼睛看看,却见他像是睡得不安稳,脸不停在她胸前蹭。
大概又做噩梦,他在梦里叫妈妈,呓语细若蚊足,她听见了,更加疼惜,他十一岁就失去母爱,这么多年也不肯原谅母亲,但是在他内心里,一直对母亲有种深深的依恋。
睡吧,她吻他前额吻他耳畔,纤柔的手轻拍他后背,他渐渐睡得安稳了。
就在他们相互依偎的时候,罗震在opio说起他们,沙发上除了他,还有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