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事先已经听到了风声,对方会趁着你到泰国处理公务的时机对你不利,你很聪明地将计就计、借刀杀人,结果邢栎阳命大,他没死,反而让你陷入被人指责的境地。”谭巍的言辞渐渐犀利。
罗震道:“事情到后来失控,我没想到对方下手那么狠。”
谭巍凝视着他,“可你还是选择了见死不救,绑架邢栎阳的那帮人曾经向你勒索赎金,你非但没答应他们,反而一再激怒对方,那个时候你已经动了杀心。”
罗震摇摇头,“事情不由我控制。”
谭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薄荷烟,给自己点上一支,吸了一口,“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背负了本不该由你背负的心理负担?你想说,你只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在擎天内部没有一点实权?”
罗震看着她,不愧是姐妹俩,两人一样尖刻。
“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说出来而已。”
“你不怕我录音提供给警方?”
“随你的便。”
看着罗震无所谓的态度,谭巍诡异地莞尔一笑,“你放心,我才不会让你那么轻松得到解脱,明知真相而不能说出去的痛苦,你可以留着慢慢品尝。”
说完这话,她起身离开了包间。罗震坐在那里,深深地吐了口气。
邢栎阳办理好退股手续后,按照当时的承诺,替事务所搞了一次装修,装修期间,所有人在家里办公,这一来,邢栎阳每天有更多时间陪着顾忆湄。
预料到鹭岛的事情即将圆满,他和顾忆湄商量后,开始物色新家。
“我们的事务所总部在海城,老张过两年也要调回去,所以我们现在过去也正是时候,我准备在浦江边上买一套房子,我们一家迁过去。”
邢栎阳当初跟江海天有承诺,提供擎天集团的资料给对方,对方保他全身而退,但是必须离开鹭岛,如今事情正按着他们当初的计划发展,也是他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顾忆湄道:“我已经跟我妈说过了,她也同意离开鹭岛,换一个环境,更容易忘记当初那些伤心事。”
“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我背井离乡。”邢栎阳心里明白,顾家母女在鹭岛生活多年,早已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亲戚朋友都在这里,离开是情非得已。
顾忆湄手指按住他的唇,“别这样说,如果没有你,这个家也不再属于我们,我们只能去住小公寓,离开未必是坏事,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回来度假。”
领过结婚证后一周,邢栎阳和顾忆湄在鹭岛某个五星级酒店请了十几桌客人,简单低调地办了婚礼。
按着鹭岛本地风俗,新娘在结婚时要穿一套红色吉服,顾太太替女儿订做了一套中式盘龙绣凤的礼服,和一整套黄金头饰。
穿好里外三四层的大红礼服,满头金灿灿的头饰和衣服上的金线刺绣让顾忆湄整个人看起来金光闪闪,管家和莉娅把亲友们送的龙凤镯一个个往她手上套。
“太重了,我不想戴这么多。”顾忆湄抱怨。
“谁家结婚都是这样的,眉豆你忍一忍,新娘子就是挂一身金子才显得富贵。”管家把一个金猪项链挂到顾忆湄脖子上。
顾忆湄试着站起来,这一身得有几十斤重,没人扶着,她连路都快走不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莉娅立刻上前扶着她。
“去把你邢哥哥叫来。”顾忆湄悄声吩咐莉娅。莉娅依言而去,不一会儿,带着邢栎阳来。
休息室里只剩他们两人,顾忆湄故意嘟了嘟红唇,“你看我,快挂成圣诞树了,浑身上下都是金子,我都走不动路了。”
她撒娇地把手给他看,手上戴满戒指,腕上全是金镯。红妆娇艳,她此刻看起来分外动人,邢栎阳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新娘。
“我姑姑姑父来了,一会儿咱俩出去敬酒,他们代表邢家长辈,我们一起给他们磕头。”邢栎阳疼爱地替顾忆湄整理头发上的金凤钗。
“好看吗?”
“不知道多美。”
宴会厅里,两家长辈已经端坐中央,等候新人。邢栎阳带着他的新娘款步上前,在司仪的指挥下三拜天地,礼成后,在长辈面前下跪敬酒,长辈分别给他们红包。
邢栎阳的姑姑看着这一幕,眼眶中湿润,她虽然离乡多年,却也知道命运多舛的侄儿能有今天不容易,他不仅有了成功的事业,还娶了一个好姑娘,他的父母若是在天有灵,也会觉得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