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先生回想了一下最近一次通信的内容。“没有问题,老师在的一个老朋友就是警长。老师夏天从伦敦回来病了几天,信里也没有提到近期有出门的计划,在家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这里距德鲁斯镇不远,我们可以去找老师。”
爱玛点点头。这次那些人的行动非常疯狂,露出了很多破绽,只要找到可靠的警官,顺藤摸瓜,很快这些人就会暴露。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些人的身份是什么,和肯特拉家有什么仇怨。
也许之前的一系列遭遇用光了所有的霉运,他们很快就遇到了一个人,达西先生上前询问德鲁斯镇的方位,爱玛在一旁听到路人的回答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从这里向北走就是德鲁斯镇,如果顺利下午就可以到达。
天边渐渐透出白光,后面的敌人还没有追赶上来,爱玛有种时来运转苦尽甘来的感觉。
既然已经相对安全了,达西先生觉得他可以说出那个问题了:“刚才的事情......”
爱玛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达西先生说的是什么事,如果达西先生不提她确实要忘记了。为什么达西先生会突然说到这件事?是她刚才道歉的态度太敷衍了吗?爱玛非常诚恳地道:“抱歉,刚才我不能说话,又担心被他们听到您说的话。失礼了。”
“您不必向我道歉。”达西先生非常疑惑原来他为什么没有看出爱玛的想法不对。虽然是爱玛主动来捂住他的嘴,但是以现在正常的价值标准来判断,他不是受害者,爱玛才是。“您认为这是您的责任?”
难道是还不够诚恳?爱玛一脸愧疚,坚定地表示:“是的,我当然认识到了这一点。”
爱玛不知道,她的态度越坚定,达西先生就越是疑惑,他能看出她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他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个。“看起来您不认为此事非常重要。”
原来问题在这里,爱玛自以为找到了症结。她道歉之后就表现的若无其事,这点让达西先生不高兴了。但是她这样也是为了避免尴尬,发生了这种事除了装作没发生过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她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和达西先生结婚吧。虽然心里这样想,面对被占了便宜的达西先生,爱玛还是诚恳地表示:“我以为这样可以避免尴尬,我愿意为自己的错误做出弥补。”
达西先生其实是思维非常敏捷、言辞非常犀利的人,平时寡言,不过只要他想,总能做出恰当的回答。这是达西先生第一次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停顿了一分钟,达西先生问出了一个他一直非常想问的问题。这个问题无数次盘旋在他的脑海中,但他一直觉得不恰当所以没有问出口,不过此时达西先生觉得这个答案非常重要。“和别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您也是同样的态度?”
这个问题有点暧昧。爱玛不想欺骗达西先生。“是的。如果是阴差阳错发生了意外,我的态度是一致的,不会因为这个意外决定自己的婚姻。”
达西先生的想法和爱玛猜测的不太一样,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暧昧的意思,他只是想知道爱玛是因为他而持有这样的态度,还是就是这样的思维模式。显然是后者。“我们的行动受到思维的支配,而思维受到教育和生活的双重影响。有时您给我的感觉是,您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有一套和这个世界不同的思维模式。我们重视的,在那个世界里是微不足道的。我们认为离经叛道的,在那个世界里是非常正常的。”
爱玛倒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划过一行大字:完了暴露了现在有没有穿越的说法该不会被当成附身的魔鬼被烧死吧。
达西先生继续道:“有时我会觉得您是否如格列佛一样,在海外一个奇特的岛屿上生活了很多年,回来之后不愿住在卧室而喜欢马厩,爱马胜过爱人。”
爱玛激烈的心跳这才恢复正常,刚才她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达西先生的判断完全准确,幸好时代局限了达西先生的想象,不然他早就知道她是穿越者了。爱玛干笑了两声:“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您这样幽默。”达西先生的话确实戳到了她的痛处,爱玛没忍住多说了一句。“如果像格列佛那样就太可怜了,在别人的眼中他一定是疯了。”
“不。”出乎意料的,达西先生竟然有不同的看法。“如果格列佛没有海外的经历,他确实是疯了,因为我们这个世界中的马并不像慧骃国的马一样高尚且充满智慧,他认为马比人更值得尊重是神经错乱的幻觉。但是他在慧骃国生活了很长时间,他的行为是有据可依的。”
爱玛苦笑了一下。“那么如果我真的是格列佛呢?我在海外生活了二十年,那个国家的男人和女人在所有方面都是平等的,每个人都用工作实现自己的价值,女人不享有额外的特权。由于从小接受了相同的教育,男人和女人在才智上没有区别,很多女人通过努力也成为了政治家或者商人,得到了地位和财富。男人和女人因为爱情和实际的考虑而结合,一个男人爱他的妻子,因为她理解他,而不是因为她的美丽和顺从。”
达西先生想看清爱玛的表情,但是爱玛低下头,表情隐没在黯淡的光线里。
就在达西先生想驱马靠近一点的时候,爱玛抬起头笑了。“这只是玩笑。格列佛的经历是撰,现实中怎么可能发生?我之所以会有不同的兴趣和想法,是受家庭和当初家庭教师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