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业坛听课的我对此感受最深。w倒看上去可信:正阁弟子有接触秘辛的机会和可能,为什么不信?因此虚阁弟子们同九方昀寇接触很少,同情心却并不少。
若说正阁之中还有不少质疑和观望者,身在虚阁的他们竟是大都坚信九方昀寇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他们同情看上去很惨的九方昀寇,却丝毫没想过仍然重伤未愈的华三介,以及至今下落不明的西城淼。
阴谋给人以窥伺的快意,相信阴谋又令人莫名正义起来,伸张正义更是痛快无比,所以从来阴谋论都是很好用的。
叶悯之陪我一同上课,最先嗅到危险的气息,在同我交换过意见之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师兄师姐们都开始尊重我的意见了——他便先行离开了灵业坛,一连几天也没有再出现。
叶悯之缺课好几天后,花鸣戈却被请来灵业坛讲课了。
他于灵术修行上并没有太高的造诣,可以说修为颇低,却是从小被花期收养的义弟,辈分倒是不低,而他常年在德若国习医,见闻不少,挑剔的虚阁弟子们都很买账,一路从火神教讲到了德若人的蛊术,好巧不巧,言烟也在场,便友情给大家展示了自家师父住所中的、各种形态的蛊毒。重点讲解了从自己身上取下的蛊虫遗骸:它其实是子母两种虫,都被制成丸药,子虫施下后,施蛊人服下母虫即可。
接着,言烟提到了九方昀寇叛投邪修,并给自己下蛊的事情,还诚恳地邀请大家:“大家若是不信,或可上来一试。我若取不了你的性命,我的命便是你的。”
他的语气太真切,以至于连我也被吓了一跳,我看着他的样子,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他好像真的很希望有人能将他的命拿走。
灵业坛不出所料是一片死寂。
言烟身上的蛊虫是被谁取出的,整个过程目睹者不少,这么好验证的事情,不必说谎,玄门虽然奇人众多,却谁也不敢坦言自己有这样制蛊的本事。
于是,流言虽然仍旧存在着,却没有什么人再义愤填膺地提起了。后来我才得知,叶悯之和陶久旭查到了流言的源头,那几名正阁弟子便被公孙瑶霜点名陪练了好几天,打得没有力气说话了才放回去休息,而同样参与的虚阁弟子被抽调去了九夷城和大明城办事,这两处地处玄门的西南角,是凡人聚居的城镇,门派事务相当零碎,普通人又无法插手,没有十天半月也回不来。
将他们安排完毕后,花鸣戈和言烟才来上课。不知为何,言烟起初并不想来,为了说动他,还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无论这些人是九方昀寇党羽也好,还是一时脑子进了思过湖的水也好,待他们再腾出手来想要继续闹事时,镇派神兽玄主大人也该回来了。
叶悯之重新回来后,灵业坛的气氛也已经日渐好转。又因为我主动要求让公孙瑶霜练手,演武堂的气氛也空前和睦。
但在我的预感中,这样的好日子通常不会太久。
十天后,玄主一行仍旧没有回归,而言烟却失踪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暗自决定再也不要有任何预感。
言烟拥有单独离开玄门的资格,所以传送无需通过接引弟子,也就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在玄门之中。
我想起了九方昀寇为他取走蛊虫时,他的神情,震惊,无措,又仓皇,发抖的双唇苍白且干燥,顿时觉得九方昀寇真是厉害。他取走了言烟身上的蛊,却在他心里种下永远也不能解除的蛊。
我暗自设想了一回,如果无痕叛投邪修我会怎么做,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好些天,终于在他们离去的一个月后,也正是回来的那天,当我看见衣角在风中摆动的无痕时,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与我何干,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想通了之后,便决定把折磨我更久的另外一个问题——待我复仇成功之后,需不需要要向他分享我的喜悦——一同放下,我要焦急的问题已经够多了。--------------------------------------------------------------
玄门似乎从来没有特别糟糕的天气。
在天趣宫左右各有一座山峰,一名出云,一名追霞,这两处山顶能看到玄门中最美的云景。这么好的山头,当然是分别住着门中的余长老和戚长老。而辛长老据说嫌弃自己分到的山头不够高,云游长洲找心仪的山头去了。
听到这个说法之后,我忽然有些同情墨师姑和慕师姑,有这么随性的师尊,她们两位一定相依为命很久了。
出云峰下有一方湖泊,唤作仙女湖,山色湖光,相映成趣。只不过进入玄门四年多来,我还是头一次到。四年前玄主带着人马杀出玄门找西城淼,人是找回来了,受的伤却比华师兄更重。玄主砍倒了大片的邪修来解气,却拿她的伤势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奈之下,只好等到了余长老出关。余长老素有“妙灵圣手”的美名,尤其擅长将人从黄泉边上拉回来——这么说或许有些过誉,但她的出关,的确让玄主又怕又喜。
果然,玄主怕得没错,余长老见自己闭个关,两名爱徒便伤的伤,关的关,立刻将帐算在了玄主头上。捞起西城淼就奔向了自己的出云峰,西城淼一日不醒,和玄主又关的一切人和物(此处特指阿白),都不得踏足出云峰。
“有关”实在是一个很宽泛的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