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和乔慕晚这段有其名而无其实的婚姻,最为在意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他能想象,自己和乔慕晚离了婚,自己的父亲这边,是最难以释怀的。
闻声,年永明掀了掀眼皮,有血丝在苍老的眸中闪烁而出。
今天知道自己的儿子和乔慕晚离了婚,年永明说不心痛,完全是在自欺欺人。
一直以来,他都在为自己的儿子维持这段和乔慕晚之间无关爱情的婚约,可到头来,他用尽心机,还是没能好好的维系他们两个的婚姻。
“坐吧!”
年永明轻启无力的唇,声音带着很明显的失落情绪。
年南辰没有坐下的意思,看了眼自己的父亲,伸手抄袋,然后垂眸。
“爸,我已经和她离婚了!”
他自知自己和乔慕晚这段维系的婚姻,如果自己不能感化乔慕晚的心,他们两个人之间早晚是要离婚的。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快,更没有想到,乔慕晚与自己离婚,厉祁深会主动出击帮她。
在盐城,没有厉家人做不到的事情,厉祁深肯出手帮乔慕晚,这个婚,真就应了那一句,他不想离,也得离。
想到厉祁深推波助澜的作用,他放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的捏紧成拳头儿。
自己儿子主动告诉了自己这个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事实,年永明原本的不愿意相信,甚至仅留存下来的一丝念想儿,让他一度觉得这是一个虚幻的梦,只是现在,自己儿子的话,无疑是沾了盐水的皮鞭,将自己最后的这一丝念想,都击了个粉碎、彻底……
伸手摸到了桌案上的烟斗,年永明往里面放了烟丝,然后将烟嘴含在唇中,点燃。
年永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抽烟了,今天因为自己儿子和乔慕晚离了婚的原因,重新抽烟。
看到自己父亲将老旧的烟斗拿出来,年南辰蹙了蹙眉心。
“你就没有挽留她么?”
吸了口烟斗里的烟,年永明在虚幻的烟雾阻隔中,开了口。
如果说自己的儿子之前对乔慕晚没有感情,但是现在,他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对她动了情,而自己的儿子,目前好像还是一种索然不知的状态。
年永明的话,让年南辰喉咙发紧的说不出来任何一句话。
挽留?呵……之前他恨不得赶她走,怎么可能挽留她?
再说了,她现在找了个比自己牛掰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就算是自己挽留她,她的心,自己根本就挽留不住。
年南辰默不作声,让年永明身子往后靠了靠。
他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压根和自己就是一个脾气,根本就不可能去挽留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和东西。
闭上了眼,年永明飞脱的思绪,不知道游离到了多远久之前。
颤抖着的手指,让他扣住座椅扶手,一再捏住自己几乎要握不住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睁开眼时,眼仁中,恢复了矍铄的眸光。
“你,去一趟乔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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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再去乔家,年南辰心理终究是有一定的压力。
因为乔茉含的事情,梁惠珍压根不待见他。
虽然事情不怪他,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不会有哪个做父母的,会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好歹自己的女儿和年南辰在一起过,不堪僧面看佛面,他对自己女儿这么绝情,甚至是不闻不问,造成自己女儿现在一种半痴半傻的状态,她这个做母亲的,做不到像乔正天那么大度,还能对年南辰笑脸相迎。
年南辰一进家门,梁惠珍横了他一眼,直接转身上了楼去看自己的女儿。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到现在都还没有忘了年南辰,她保不准年南辰的出现,会不会让不在精神状态的女儿,受到什么刺-激。
梁惠珍对自己的不待见,让年南辰直感觉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
好在乔正天在商场待了很多年,早就把喜怒哀乐都惯于掩盖住。
“南辰来了啊,来,坐吧!”
乔家并不知道乔慕晚已经离了婚的事情,听年南辰一说,乔正天先是怔愣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他一直都是知道乔慕晚这个女儿,虽然表面上温温婉婉,对自己和梁惠珍言听计从,但是他明白乔慕晚骨子里的小倔强,小偏执,一旦爆发,她就不会任由任何人,任何事阻碍她的行为,她的决定。
听完年南辰把和乔慕晚离婚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完,他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但是当听到年南辰说希望自己劝劝乔慕晚,为了年家和乔家声誉着想,不要和自己离婚的话,乔正天忍不住用目光打量了一番年南辰。
矍铄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尤其是迎上年南辰的眼睛时,乔正天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南辰,你说,为了年家和乔家的声誉着想不想和慕晚离婚,我听这话,里面怎么有了另一番的含义?”
虽然年南辰没有提及他现在对乔慕晚是怎样的感情,但是乔正天作为过来人,他从年南辰的话里,还是听出来了他现在对乔慕晚已经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的态度。
甚至,他以年家和乔家为幌子的话,听在他这个做父亲的耳朵里,有几分可笑的意思。
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自己虽然否决不了他在商业上的强硬手腕,也否决不了他可能会比年永明把年氏治理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