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心碎离歌>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13)
眼皮也不抬,只哼了一句:

“村长没在家呀!”

“说什么没在家?我们明明……”齐云忍不住有些光火,就算是诸葛亮,刘备不过是三顾茅芦也请到了,他们想见个小小的三爻村长,难道就这样难?

洪箭制止了齐云的怒气,和颜悦色地对大婶说:

“大姐,算上今天,我们已经是第三回来了。这大雪天的,连口水都没地方喝,要不您看……”

洪箭没说想进村长办公室里等,可是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也不知是洪箭那样人模狗样的记者证产生了作用,还是农村大婶就是容易对这种看起来黝黑憨厚的后生产生好感,反正大婶略为犹豫了一下,就半侧过身让他们进屋。

齐云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村长办公室是没有院落,一共就是里外间的两间套房,她倒要看看,那个刚才还在里面说话的大活人,难道睡意就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待闯进屋去,她才傻了眼。眼前的这个办公室装潢颇为简单,除了一把木头桌子和两把木头椅子之外,就是屋子中间生着一只蜂窝煤的炉子,炉膛里传出的烤地瓜干的香气漫了满屋,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影。

里间的小屋更小,陈设仅有一张靠着窗摆的单人床,床下和屋里都干干净净的,绝无可能藏得下一个哪怕身材再瘦小的成年男人。齐云刹时看得呆住,纳闷不已地寻思,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鬼?

洪箭跟在齐云后头进了屋,脚后跟还没踏着屋里的地面,突然就一脸古怪的表情。

他向大婶拱了拱手,又回过头来递给齐云一个眼神,

“不好意思,我出去方便一下。”

说完,还没等她俩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消失不见。齐云起先觉得好笑,在她眼中的洪箭一直是正经严肃,有几分“端着的”,她连想像都没有想像过洪箭也有内急得顾不得仪表风度的时候,才刚抿嘴一笑,她却突然觉得有点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就这一愣神儿的功夫,齐云听见洪箭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老哥,您……也在这墙根……方便?”

齐云再也忍不住,“扑噗”一声就笑了出来。她毕竟还是“战斗经验”不够丰富,她怎么就没想到,村长怎么也不可能在这几秒钟内“消失”,唯一的可能性,不过是趁他们在门口和中年大婶对话的空当儿,偷偷翻里屋的窗子溜出去。

洪箭一进门看见屋里没人,就迅速做出反应。只要他再迟一步,老村长这条鲇鱼一准儿就又溜走了。

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过后,洪箭和村长一前一后地回了屋。洪箭脸上的表情既可以理解为及时将肾脏释放排空的轻松表情,也可理解为“揪”住目标的得意之色,齐云从他昂首挺胸进屋起就一直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想看看这个家伙使用这种简直可以说是“鸡鸣狗盗”的方法,就算目的有多正义,又是不是一点也不会脸红?没想到结果还真就另她失望。齐云转过脸去,不由恨恨地想,也许这家伙的肤色真的太黑了,就算脸红,也不可能看得出来。

跟在洪箭身后进屋的村长却一脸的尴尬,以及抑止不住地微露紧张之色,他搓着手请齐云和洪箭就坐,态度良好而恭谨,却滴水不漏。

“您问我那时候见没见过拆迁的红头文件啊?这个嘛……”

齐云的一双眼睛里,现在只看见老村长一开一合的嘴唇,她紧张得额头都微微出了汗。没错,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也是决定她父亲是否犯罪这件事的重中之重……没想到的是,老村长吐出了一句让她啼笑皆非的话:

“见过还是没见过呢……我老了,脑筋糊涂,事情又过去几年了……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这算什么回答?齐云不是一个凶悍的人,平时也可以说是尊老爱幼,此时却有种忍不住冲上前去猛踢老村长一脚的冲动。还好,这样荒诞的念头只是在她脑海里转了一个个儿,就被她自己及时叫停了。

她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她是谁?她是心怀孤勇一往无前的女斗士!而且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在这一点上,她并不比洪箭逊色。洪箭既然能“迂回包抄”、破了“对手”的mí_hún阵,她难道就不能顶着白眼和敷衍,和这位村长大爷死磕到底?

父亲落马转眼已经一年有余,她齐云什么样的眼神没见过、什么样酸溜溜的话没听习惯?一年多拨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的生活,她总不能白白受了这份苦。

可是,无论她怎么软磨硬泡,讲大道理也好,撒娇装痴也好,循循善诱也好,暗藏机锋地威胁也好,村长的回答都始终如一:记不清了。老村长似乎并不介意和齐云这样一个花朵般娇滴滴的城里女孩聊天,何况鉴于洪箭的身份,他也不愿显示出对这两位“贵客”的冷淡,可是事实就是,无论村长说了多少不着边际的话,有时还有说有笑聊得貌似很热乎,可是一涉及到关键问题村长绝对马上噤声,或者悄悄地绕过去,哪怕是话题略为向那个方向沾点边,村长都会立即不动声色地引开话题,实在堪称铁嘴铜牙、叹为观止。

最终齐云也只得懊恼地败下阵来,不得不承认,和村长这样在长期的斗争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的“老兵油子”比,齐云这种新兵不论怎么聪明,也着实太嫩。

在齐云喋喋不休地对村长时而套近乎、时而“威逼利诱”的整个过程中,洪箭一直保持着沉稳之色,不声不响地坐在齐云身后,面露一丝高深莫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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