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尘站起来道:“姑娘言重了,这事日后切莫再提,你自好好保重便是。”
顾雨浓道:“段大哥可以忘,但雨浓不会忘,只要段大哥开口,雨浓只要能做到的都不会推辞。段大哥有事尽管吩咐。”
“没有。”段尘道,“没什么事,既然姑娘一切安好,那么在下就不打扰了。”
“段大哥,多谢你来看望雨浓。”顾雨浓站起来相送。
段尘点一点头道一声音留步便大步离去。
待他走后顾雨浓坐回椅中,暗暗思索,那段尘,惯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断不会轻易来这一趟,该是奉冷御风之命。冷刚保佑,曾告诉过她盘龙湾一事,才让她有动之以情的机会。提到报恩,无论何事,段尘总会顾念冷刚,不至于逼自己。
难道冷御风真打算接自己进宫吗?她真要拼死拼活的去拒绝吗?母亲、妹妹、南宫少阳、龙虎卫,甚至双喜,他们任何一个都是她的软肋。她不能不承认这两年来冷御风已经成熟很多,也干练很多,诛奷臣,兴农业,平边疆,定鲁国,一度科举选拔出戴明那样的栋梁之才,他确实是个好皇帝。
所以她猜不准他究竟会不会以她身边的人来要胁她,她也无法拿他们做赌注。就算今日打发了段尘,恐怕将来也是逃不掉的。
六月二十二,冷御风特命人瞧了日子,亲自来到傅宅。太监念了一大堆没用的,意思就是让顾雨浓即刻进宫。冷御风亦没讲任何理由,只道:“宫里什么都有,能不带的就别带了。”
“姑娘!”林逸与杨枫不免着急,皇上可从来不会勉强姑娘,为什么突然就下旨了?不知惠王得知此事会做何反应!
顾雨浓阻止了林逸与杨枫的话,她并不希望龙虎卫搅进来。只对冷御风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冷御风没有拒绝,小安子机灵的退出去,龙虎卫也退出花厅。
冷御风笑道:“抚远大将军果然能屈能伸,让朕身边那第一护卫连口都没张就回去了。”
“皇上。”顾雨浓为难的看着冷御风,事实上她真的不太敢与他对视,尤其知道他们曾经订下终身后。但她仍是壮着胆子道:“我不能进宫,那日我已讲得很明白,我与冷竹云……”
第一次,冷御风皱起了眉头,认真的道:“答应朕,永远不要提这件事,好吗?”
她不知道再提这件事会怎么样,可她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装进自己肚子里而不去解决,“皇上,你我都明白这件事不是不提就不存在的。我心中有羁绊,真的没办法随你进宫。我不想伤害了一个又一个,更不能若无其事的去骗你,说我已经忘了与惠王的一切。”
“如果欺骗都可以令你念念不忘,那么为什么不能给朕一个机会?朕身为一国之君又岂会一次次的错放自己的女人?雨浓,你又怎知朕对你会比别人差?”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一时间顾雨浓无言以对,她是被骗了,可人的心只有一颗,付出去还能收得回来吗?爱字的中间是个心字,爱如果被切割,心不也被割了吗?难道他们都忍心看她鲜血淋漓的活着?
见到她不说话,冷御风将顾雨浓紧紧拥入怀中,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直到,她哭!
“与朕在一起竟让你这般委屈?”冷御风被伤得体无完肤,如果此刻看着他的眼睛,谁会相信这个卑微的情郎还是一国至高无上的王?
“皇上,求您放过我吧,十五岁我与你相遇,之后我与冷家的人就纠缠不清。我争取过,挣扎过,爱过,恨过,想念过,痛苦过,这些都是我该承受的吗?这么多的阴差阳错,我已经糊涂了,不知该怎么办,就也像一个人被切成几块,东一块西一块的。可是心也能被切来切去的吗?如果当初乐正炽深愿为我多付出一点信任,想必我是不会逃出秀京皇宫的,很可能做了他的嫔妃;如果皇上没有将我抛弃在红石坡,我也可能与你在一起;如果冷刚不是太爱我,也不会被一个替身骗得丢了性命,我也可能与他在一起;如果冷竹云没有随我跳下山崖,那么一切都会改变,可惜这世间没有什么如果,所以我才会变成今日的我,一个被撕扯成几块的我!皇上,你真的忍心将这个破碎的我囚禁在你华丽的宫殿里?做一只供你赏玩的金丝雀?你觉得这样的我能活多久?”
不能不说冷御风已经被她的话打动,他沉痛的将哭跪于地的她扶起来道:“朕首先要说的是朕从未将你抛弃,就如你所说太多的阴差阳错将你我分离,可朕的心从未与你分离。那一夕的相处已经足够朕爱你一生,莫要说你对朕还有救命之恩,以及后来攻克鲁国,虽然你的目的只是为冷刚报仇,但事实上你也确实成为了大启国不可或缺的栋梁。你为朕付出太多,单说林逸由悬崖边拾回腾龙玉佩朕就可以确定,你心中有朕,仍有那个与你相遇一夕之人,所以朕无法放手。这一次就依了朕吧,雨浓,朕的宫殿不会是囚禁你的牢笼,无论怎样请你试着了解朕,在那里没有人会勉强你做什么,即使朕自己,也会尊重你。以一年为限,若你仍不能接受朕,介时,你去留都随意。”
顾雨浓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最后无声的点了头。
就这样顾雨浓坐上冷御风华丽的龙辇,在一片唏嘘声中驶向皇宫。应她的要求,林逸与杨枫随行保护,双喜与南宫尚雪也跟着一同进宫。那日顾雨浓并没有听到南宫少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