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南宫远是有些功夫的,可他心不在焉,这一下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受了。那肥脸上的血肉瞬间翻开,那股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回了神,差点就要倒地哀嚎。胸前因为穿得厚倒也无碍,只是被鞭子扫到,露出衣服里面洁白的棉絮。
顾雨浓深深吸了口气,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她咬牙切齿的对南宫远道:“你简直该死!”
南宫远半捂着脸颊靠着管家,血不住的滴在胸脯上,他的心第一次感到恐惧。这种恐惧像一张网将他牢牢困住难以动弹。在这之前的顾雨浓都是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的,也许在他的小心思里总认为有那一层父女关系在,她就不会动自己。可直至此刻他不那么认为了,他在她眼中看到一股狠绝的杀气,让他再也没有一点底气来试探。她不是他的女儿!她是来向他讨债的魔鬼!
顾雨浓压抑着愤怒没有继续动手,她将鞭子交给白旋,平静的道:“刚才本宫路过贵府花园,见到花园附近有一处‘上水苑’,环境清幽,静雅别致,本宫看上了,无论里面住的是什么人,让他一盏茶之内滚出去。另外,今日本宫毁了件斗篷,晚饭前送来十件,记住,要最好的,滚!”
南宫远哪敢说个不字,只是点了个头由管家扶着匆匆离去。
住在“上水苑”的正是南宫远刚正月里接进门的六房,名叫大红,人和名字一样的俗。在外面偷偷摸摸的跟了南宫远三年,吵着闹着逼南宫远将她娶进南宫府。可南宫竞哪会允许这样低贱的女子进门呢?而且自启国一行之后,南宫竞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南宫远根本不敢开口,难道他要说自己要娶一个戏子的女儿吗?所以这事一拖再拖,直到年后大红怀孕的身子再也藏不住,整日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南宫远实在没有办法,才向老爷子坦白了。
南宫竞被气得咳嗽了好几天,十五都没过好,最后念在那个种姓南宫,这才勉强应允了。少不了几日的折腾,大红终于进了门。除了傅玉之外,几位夫人齐齐的死去,她才有幸风光的住进当年大夫人的上水苑。
本来这上水苑当年修建之时就是十分有品味的,院中引渡外来水源,各种花木葱葱郁郁。后来傅玉的弟弟又在鲁国北方运来硕大怪石作了假山,为傅玉搭上花架,种了贵气的紫藤。
可大红住进来后还没半个月硬是将这幽静的上水苑屋里院外装饰的大红大绿。这突然间听管家说一盏茶时间内让自己腾地方,大红哪里受得了,立马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也不管尘土会不会弄脏花衣服,也不管自己的肚子。
南宫远远远的就听到那杀猪似的嚎叫,心里咒骂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和这么个蠢货好了。此刻他头上的筋都抽着疼,他一手捂着那草草包扎的脸走进院子,另一手指着大红骂道:“要哭等我史(死)了寨(再)哭!”说完又一阵疼痛传来,他不得不痛苦得闭了闭眼睛。
大红看到南宫远那样子,吓得不敢再哭闹,却是扭着劲不愿离去。实在不想跟她再废话,南宫远向管家使了个眼色,那管家便硬生生的将大红给请了出去。
当顾雨浓带着傅玉踏入上水苑后,不禁一怔,这样清幽的地方怎么里面却装饰得如此意外?龙虎卫亦有同感,他们都在猜测,这里究竟曾住着南宫府的哪一位!
顾雨浓道:“杨大哥,你轻功好,将这些红红绿绿的扯掉吧。”
杨枫露出进入南宫府后第一个笑,他应承道:“如你所愿。”只见他几个翻飞,便将那些碍眼的,吓人的,统统扔出墙外。
顾雨浓对身后的十几名婢女道:“马上准备热水,这十位爷要清洗,另外给主屋搬个新浴桶来。”
婢女们齐齐的福身称是,起身后撒腿就跑,一刻不敢怠慢。南宫远都挨打了,她们若不机灵点,说不定赔得就是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