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点了点头,跑过去踩在椅子上,然后拿起勺子慢悠悠地吃着饭。
女孩的目光在傅斯年和许如笙之间来回穿梭。
后者继续吃饭,完全无视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那虎视眈眈的眼神。
吃完饭后她站起身来就准备出去,傅斯年却也跟着站了起来,快她一步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许如笙笑了笑,两只手撑在餐桌上,抬眸好笑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问我?”
女人温温软软的嗓音在房间里缓缓响起,带着一丝微弱的笑意。
傅斯年拧眉,“我昨晚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是不记得为什么喝醉,还是喝醉了之后干了些什么?”
她淡淡的问道。
傅斯年淡淡的掀起眼皮,看着面目慵懒的女人,缓缓开腔,“自然是后者。”
“哦。”
她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就朝着外面走去。
傅斯年自然跟了上去,小白看了一眼自己碗里还剩了三分之二的粥,不动声色地继续埋头喝粥。
外面许如笙已经走到了沙发处,她刚想坐下手腕就被男人抓住了。
傅斯年稍微一用力,女人的身子就转了过来,他低着身子,她整个人都像是困在了他的方圆里。
她仍然闻得到他身上的酒气……
他昨晚就这样在她沙发上睡了一晚上,她今天还打算把沙发的套子都扔掉重新再换一个呢。
她拧眉,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的露了出来,连眼睛都不正视他,只是用手去推他的胸膛想要把他推开。
“傅斯年你松手!”
她一只手被他攥在手掌之中,她这点力气根本抵不过他。
傅斯年低低地笑,“你自己引狼入室,现在的都是你自找的。”
说完就换来女人狠狠地一撇。
“我引狼入室?”她嗤笑,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你下次就算是死在了外面我也不会瞧你一眼。”
怪她心太软?
那看来还是对他不够狠。
傅斯年盯着她生动的眉眼,心脏超乎寻常的跳动,把她的手腕抓得更紧了些。
“那你倒是说说,我昨晚究竟怎么你了?”
究竟怎么她了?
许如笙一恼,一脚踩上男人的脚背,结果用力太过,自己的脚心倒是疼了起来。
她都忘了自己穿的是家里面的拖鞋,而不是高跟鞋了……
真疼。
她咬了咬牙,朝着傅斯年狠狠地道,“你松开我!不然我咬死你!”
傅斯年果然松开她,仍然低头看着她的表情,“你敢对我下口?”
许如笙捏着自己被他攥得通红的手腕,语气低柔,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那里面的委屈的味道。
“一身酒味,咬你?做梦。”
她也不过只是说说罢了。
许如笙气呼呼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然后抬眸瞪着他,“我刚才都让小白告诉你了,你醒了就赶紧走,知道这里不欢迎你还死待在这儿,你有病?”
傅斯年低笑,“你先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你家。”
她拧眉,“好,我告诉你!”
她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然后一手指着门口,顿了顿,才温温淡淡地说道。
“现在你知道了,给我出去。”
傅斯年看着她,半秒都没有动作。
最后俯身把她困在怀里,近距离看着她的脸,嗓音里带了一点疑惑。
“那你昨晚,是不是心疼我了?”
许如笙神经紧绷着,漂亮的眼睛里怒火燃烧,她总是会被这个男人逼得失去自己所有的冷静和理智!
绯色的薄唇缓缓勾起,许如笙搁在沙发上的手捏得咯咯作响,她看着近在咫尺也依旧没什么表情波动的男人,只能低低嗤笑着。
“心疼?”他哑声开口。
许如笙笑意更甚,看着傅斯年墨色的眼睛,眉眼弯弯,“我怎么可能会心疼你呢。我会心疼街上的流浪汉,会心疼路边的野猫野狗,或许连落叶被碾踩我都会心疼,但你,我不会。最多只是怕你死了,怕你死在我面前,我后半生偶尔想起来会害怕而已。”
她轻轻巧巧地开口,看着他的那双眼睛也是坦然到了极致。
于是他知道,她是这样说,也就是这样想的。
傅斯年薄唇噙着笑意,修长的手指缓缓碰上她的脸颊,声音低低哑哑,“是吗?”
“是。”
男人重重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从她的身上离开,长身玉立地站在沙发前面,身形落寞。
许如笙看着他静默着离开,步伐依旧,出门的时候侧脸染光,像是一圈又一圈的明亮涟漪。
忽然就有些疲倦,她垂眸,有些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anna从厨房出来,瞧着她,“ay,你手机刚才响了一下。”
她刚才出来,手机落在了餐厅,她收拾桌子的时候正好听见了提示音。
许如笙抿了一下唇,然后嗯了一声就把手机拿过来。
划开屏幕,一条短信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寥寥几字。
“我明天一定回来。”
她盯着这七个字足足十秒,然后也给他回了一条短信。
“嗯,我等你。”
要是陆深回来了,傅斯年看到,就不会再纠缠她了吧?
做人,有些时候要适度,这个道理她最是明白不过。
如果不是因为她当年不知道适可而止,又怎么会有这么深这么久的苦难纠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