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节目?”段子矜不常去酒吧,偶尔一次,也只是为了点杯酒纾解压力,和这些少男少女不同,她没有寻求艳遇的期待。
米蓝笑她,“要不是听出你的乡音,我真不敢相信你是土生土长的郁城人。”
在郁城,谁不知道 day.off 最有名的便是每两个月一次的 ial.day,届时总有各种各样的助兴节目,每次都不同,有时是拼酒品酒R沾笕,最精彩的、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半年一次的斗舞。
米蓝便带她往里走,边解释道:“你看那边穿黑丝吊带、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估计都是来斗舞的。不用报名,也没什么规矩,就是到台上跳舞。自己去也可以,几个人结伴去也可以。女孩们跳完舞,台下觉得表演精彩的男士们会买酒送上去,一杯一杯累积下来,谁获赠的酒总价值最高,谁就可以得到和这些酒的总价相同的奖金。”
段子矜的月眉轻轻颦起,眸色在不经意间沉了下去,“很有趣吗?”
“自己跳舞当然没意思。”米蓝笑着说,“但是和别人比一比,就会觉得输给她们实在太不甘心了。再说,这个节目最有意思的地方在后面。”
“后面?”
“获赠的酒会由酒保们端到台上,请斗舞比赛的最终胜者挑一杯喝下去。送出这杯酒的男士,可以和胜者跳一支*贴身的双人舞。”
段子矜的嘴角漾开一丝浅笑,“你们年轻人真会玩。不过……你对规则了解得倒是清楚。”
米蓝不以为意,“我上大学时在这里打工。”
“打工?”
“是,我家里条件不好。”她淡淡地说着,没有半分羞赧和自卑,平静得好像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在电影学院里用钱的地方很多,我不想给家里添太多负担,就偷偷跑出来打工,在这里做领舞。可惜酒吧有规定,身为员工,我们是不能上去参加斗舞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想站上去跳一支舞。”
段子矜听着,心里顿时有几分恻然。
米蓝终究是属于荧幕和舞台的,不同于她性格里所表现出来的温顺谦虚,其实她的骨子里深藏的执着,注定是一朵繁花似锦,不盛开,便不罢休的。
大概她是觉得,一个星期之内拍完《倾城》太不现实,而傅言那边,又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所以临走前,还想要最后在聚光灯下绽放一次。
段子矜轻轻叹息,“别忘了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多为你肚子里的小家伙想想,别做太危险的动作。”
酒吧里斗舞……肯定不会用什么优雅又体面的姿势,看看后台那些妖冶艳丽的女人和台下这些垂涎三尺的男人就知道了。
听到她没完没了的叮嘱,米蓝不禁笑开,“你怎么比孩子他爸还关心他?”
段子矜睨着她,不温不火调侃道:“大小姐,你是我带出来的,若真出了什么事,我怕孩子他爸让我给你们母子俩陪葬。”
那可是道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傅三爷,杀人都不带见血的……
米蓝垂眸微笑,表情隐在半明半暗的灯光里,看不分明,“真出了什么事,他应该会感谢你给他省了一笔手术费。”
段子矜见她这样,心里不知怎么就蹿出一股火来,“你就是平时太给好脸了。”
“不然呢?”米蓝笑着反问,“我要和他打架吗?我打得过他吗?子衿,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羡慕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
对方也许会很恼火……
但也仅仅是恼火而已。
毕竟,他再生气,也舍不得你受一丝委屈。
“我和傅言之间别说感情,就连平等的关系也不存在。”米蓝慢条斯理地讲着,声音很轻,落在段子矜的耳朵里却很重,“而你,你们不同。”
段子矜突然想到江临,突然沉默。
是,她在感情里的骄纵和霸道,有三分是天生的优越感,剩下七分,都是那个男人宠出来的。
可是如今,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这独一无二的宠爱。
永远的。
因为世间再不会有一个江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骄傲。
“你不是要斗舞吗?”段子矜仰头看着酒吧造型前卫的吊顶,扯了扯嘴唇,笑得干涩,“我陪你去后台化妆。”
话题转的很生硬,但两个各有所思的人都无瑕顾管。
*
晚上八点整,虞宋一个人守在办公室外,盯着明月坊的后厨亲自送来的保温箱发呆。
他是不是应该进去,叫里面废寝忘食的四位老板先吃点东西?
刚进入夏令时不久,七个小时的时差,视频会议的另外一边,那几个英国佬约莫还在优哉游哉地泡着下午茶。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拉开。
一阵劲风随着门的开阖吹得虞宋都是一闭眼!
他什么都没看清,只感觉到一尊高大却冷得下霜的身影从他旁边疾步走过。
紧接着一脸茫然的邵老板就追了出来,轻浮俊美的容颜蒙上些许疲倦,整个人看着也不如以往那么有精神。
也难怪,最近英国那边的局势很不乐观,公司上下人心惶惶,高层更是忙得人仰马翻。
“商伯旸这是急着投胎去吗?”邵玉城踹了一脚门外的花坛。
……所以两秒钟之前那个像龙卷风一样刮过去的男人是商总?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