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和水在四片唇瓣的交织缠-绵中从男人的口腔哺入女人的嘴里。段子矜在吸气间,一个不慎便把药咽了下去。
有多余的水漏出嘴角,沿着她精巧尖细的下巴,一路淌过她的脖颈,段子矜不舒服地抬手去擦,手腕却被男人的大掌握住。
江临的唇从她的菱唇上移开,埋首在她颈间,用舌头追逐着那滴水,想把它舔走似的。
却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舌头的动作总是比那水滴下流的速度慢了半拍。
段子矜惊喘着仰头,身子以他的手臂揽住的地方为支点,向后弯成弓状,口中破碎的轻吟逸出之前就被她紧咬的下唇给挡了回去。
他比她还清楚,她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脖子。
那滴水都已经干涸了,可他却用唇唆着她的皮肤,最后的湿意竟全部来自于他的唇齿摩挲。
“江临!”段子矜觉得她该阻止他,可是她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干了一样,只能任男人为所欲为。
几千英尺的高空中,机舱外零下六十多度,房间里却像是点燃了燎原大火,放眼望去,四周满是腾烧的烈焰。
这是江临在佛寺里就一直想,一直忍的事情。
大抵和江家自成一脉的历史出身有关,他虽不入教,也不信鬼神,却始终对所有既存的信仰抱以敬畏之心。那时不仅顾忌佛门清净地,更是顾忌她身上的伤。
想到她的伤,江临伸手探入了她的衣襟,用指肚感受着她背上结了痂的伤疤。
心里骤然一紧。
怀里的女人在战栗颤抖。
江临的动作猛地顿住,胸口好似被人用巨石猛砸了一下。
他忙用手掌抚平她凌乱的衣衫,把她褪到肩膀的外套重新披好,紧搂着她,低哑而急促地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悠悠,是我着急了。我不对……我可以等。”
他能分辨出来,刚才那绝不是他带给她的、愉悦的反应,而是她本能地抗拒他的靠近。
段子矜怔怔的望着男人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眉眼里深镌的沉痛,心尖亦像是被谁用力拧着。
他一靠近,她的眼前就浮现出几天前那个可怕的晚上,男人的野蛮和暴戾,像个未开化的原始人一般。最终留给她的,除了浑身疮痍和下面撕裂的血,更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段子矜紧贴着他的滚烫的身躯,怎会感觉不到他的渴求?
她的心里也在天人交战,又觉得应该满足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本能的抗拒。
可是他就在此时停了下来。
段子矜看着他,很久没说话,男人连抬手碰她都小心翼翼的,确定她的情绪被安抚下来后,他才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声道:“我出去抽根烟,回来再给你擦药。”
说着就从**上起身,要往外走。
然而,步子还没迈开,他就回了头,敛眉低目,瞧着自己被女人攥住的袖口。
又来。江临无奈低笑,嗓音里仍凝聚着复杂,显出几分让人心疼的沙哑,“段小姐,是谁教你一有话说就拽我袖子的?”
段子矜没理会他调剂气氛的玩笑,月眉轻颦,直奔主题道:“不许抽烟,我不喜欢。”
江临“嗯”了一声,俯下身子,平视她的眼睛,“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嗯?”
她不是男人,不懂箭在弦上却不能发的辛苦。
段子矜凝眸沉思了片刻,下了什么决心般,原本坐着的姿势改为跪着,直起腰身,藕臂缠上他的脖子,在他瞬间的错愕中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子衿?”男人的身子僵硬得厉害,像竭力隐忍着什么,语气也深沉晦暗,他抬手抓住她不安分的胳膊,“别在这时候逗我,会出事。”
段子矜被他拉开,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恼羞,只不过她垂着眸,没让江临看见。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掀起眼皮睨着站在**前的男人,“做不做?”
一向天塌下来都不皱眉的江临,被女人直白又粗鲁的话问得竟是一怔。
须臾,才沉了脸,声音都跟着冷了好几度,“不要逞强,我说了我可以等。”
她当他是克制不住冲动的毛头小子吗?
废话真多。段子矜慵懒的口气里终于浮上些显而易见的不耐烦,“是再问你一遍,做不做?”没等江临开口,她便继续道,“我背包里有一本从寺里带出来的地藏经,不做你就念经给我听,反正不能抽烟。”
一句话让江临疏淡的眉宇和沉静的眼眸都仿佛裂开了细纹。
念经?他轻声喟叹:“你真当我是和尚吗?”
段子矜的五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紧捏着**单,心里不是不害怕自己的决定,面上却淡然极了,缓慢而平静地陈述道:“我没拿你当和尚,只是我夜里睡不好觉,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会做恶梦。”眼看着江临的眼角凝得愈发紧了,她的心也随着一抽,“要么你念经给我听,要么……”
段子矜偏着头不再看他,咬牙说完了后半句话:“要么你就好好表现,让我忘了那些。”
是恨是怨,却终究舍不得看他用这种方式自我惩罚。
其实他的阴影不比她浅。
“你抽烟,你道歉,你强忍着等我……都不如实际做点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所带来的伤害,也只有能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