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声大了起来,从她身后的角度看过去,双肩都在颤抖着,“有时候我都会想,如果四年前,我没有因为你差点被人强-歼,你是不是根本不会和我在一起?”
男人凝然未动的眸光晃了晃。
“你说我身上有吸引你的地方。”姚贝儿停了笑,冷声问,“是什么呢?那你爱上那个姓段的女人,也是因为她身上有同样吸引你的地方?”
男人的表情越来越僵硬,远山般淡漠的眉峰此时紧紧地蹙了起来。
他不知道。但也不难推测,倘若自己当年就深深爱着那个叫段悠的女人,那么后来被贝儿身上的一些东西所吸引……
理所当然,是因为她像她。
姚贝儿也隐约察觉到了,更是觉得心里气焰难消,一股羞辱感油然而生。
她绝对不能原谅段子矜那个女人。
绝对不!
“我先走了,江教授。”姚贝儿冷声道,“替我谢谢周亦程的好心。”
周亦程的好心……
男人觉得胸前卡着一口闷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亦程,他该说他什么好?
用手指头都能猜到亦程无非就是想借用贝儿昨晚差点被人玷污的事情,还原四年前的场景,让他愧疚也好、有所触动也好,总之,目的是将他和贝儿重新撮合在一起。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但亦程和虞宋一样,跟了他这么多年,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对他的衷心都远胜其他人。
亦程只是不如虞宋懂他的心。
江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捏了捏发胀的眉心,抬手便把眼前茶几上的摆件全都扫落在了地上。
最近种种叠在一起,竟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心烦气躁。
周亦程此时就守在酒店外,见姚贝儿从大门里走出来,忙迎上去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女人却看也没看他,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只留下咬牙切齿的一句:“周亦程,你以后别再多管我和江临的闲事了,算我姚贝儿谢谢你!”
她的话音刚落,周亦程要追上去的步子便顿在了原地。
片刻,他的眸光黯了下去,直到那道明艳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转过身,慢慢往回走。
却在这时接到一个电话。
周亦程神色一凛,忙快步走进了大厅,男人眼风扫过去,周亦程瞬间被那道凌厉中带着警告的眼神看得心慌,下意识低下头,将手机递了上去,“先生,虞宋的电话……”
男人眉心动了动,接过电话,也不知听到了句什么,沉声道:“不要轻举妄动,在欧洲等我,我马上回去。”
正好,他也有件事,该和江家人好好谈谈了。
挂了电话,男人淡淡吩咐道:“亦程,去中央医院旁的别墅里,把我外婆接出来,就说,江临有事劳烦她老人家帮忙。”
周亦程愣了几秒,抬头便看到男人逆着光,俊朗非凡的脸上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色。
“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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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前那两天,段子矜姐弟都没有回公寓,直接去了段子矜小时候住的老宅。
在的她记忆中,段老爷子从来都是个脾气古怪、不善言谈的人。没想到他去世的消息经由段兰芝一放出去,不少人都过来给他烧纸送行,说是什么生前好友。看他们的言谈举止、穿着打扮,几乎处处透着一股大户人家的风度和礼教。
就连那几天的段兰芝都一改往日的泼妇形象,以长女的身份守在灵堂里,眉目罄然,格外端庄。
回了老宅以后,段子佩抽空去了趟父亲曾经住的房间,可门却是锁死的。
他试着打开,被段兰芝看到,不冷不热地说了句:“那扇门在你那个不成器的爹离家出走之后就被老爷子锁死了,你要是想进去,花园里有斧头。就是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晚上托梦给你,怪你砸了他亲儿子的门。”
段子佩冷着脸放开手,倒也破天荒地没和她顶撞,转头离开了。
听悠悠说了那些事后,他现在看段兰芝一样不顺眼,可是难听的话,却再说不出来。
段子矜怀有身孕,家里人到底不敢让她太操劳,好劝歹劝她才放弃了守夜的念头,由段子佩代替着看了一晚上蜡烛。
挨过了前三天,出殡当天,忽然下起了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段子矜撑着黑色的伞站在墓碑前看了很久很久那张黑白色的脸,只觉得老爷子平时的训诫和责骂都还在耳边环绕着。
水滴从她弧线精致的下颔滑落,滴在被雨浊湿的青石板上。
憋了好几天的眼泪终于悄无声息地掉了下来。
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皱眉问身边的人:“消息递给江临了没有?”
身边的人恭敬回答:“唐总,段老爷子生前在医院里那些医护人员都是江先生一手安排的,段老爷子去世的事情,江先生没理由不知道。”
唐季迟回过头来,眼眸里迸射出来的冷光比天气还要阴郁森寒,“那他人呢?”
“江先生三天前回欧洲了,现在……还没回来,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正说着,一身黑衣的周亦程便撑着伞从陵园外走了进来。
他慢慢走到女人在雨中茕茕孑立的身影旁边,将一束黄白交错的花献在了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