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才的举动,就算不是他有心,却也足够让她误会。
其实在他出门前,她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他也察觉到她的怀疑了。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
最后她问了他一句,“你不去了吗?”
那时候,她还是在给他坦白的机会。
电梯的门向两侧撤开,男人疾步走了出去。
在酒店巨大的旋转门前,正看到那辆拉风的兰博基尼扬长而去的背影。
他低咒一声,迅速赶到停车场里,待他将车开回地上的时候,马路上已经见不到兰博基尼的影子了。
男人抬起胳膊,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踩下油门,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打女人的手机。
另一辆车上,段子矜静静靠在窗上,听着跑车的引擎声,了无生气也不会动的脸终于皱了下眉,“你这车真是吵得很。”
段子佩在这时候也不敢惹她不快,便将车停在了路边,低声道“不开了,别不高兴。”
段子矜懒懒地摆了摆手,“没事,回家吧。”
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侧过脸看着副驾驶上的女人,“今晚回我那。”
语气很平淡,不像是商量,倒像一种命令和决定。
段子矜也没和他争,疲倦地闭着眼睛,温温软软地笑道“好啊,一个多月没回老宅了。”
男人瞧着她微翘着唇角,仿佛不在意的样子,“悠悠,你不高兴就说出来,别这样,嗯?”
“没有。”段子矜重新打开了眼睛,眸子里除了困倦空无一物,“我就是困了。”
“你要是觉得不痛快,现在我们回去找他说清楚?”
段子矜低声笑了,“我好不容易把你拉出来,你现在又要找辙回去?”
事实上,阿青把她从房间里拉出来以后,他自己差点冲进去和江临打起来。
是段子矜拽着他的胳膊,把他生生从酒店里拽出来的。
提起这事,段子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
“我想回家睡觉啊。”她揉着额角,不满地咕哝,“你要是和他打起来,要打到什么时候?”
段子佩蹙了下眉,盯着她娇懒的脸蛋看了许久,突然伸出手去扳正了她的脸,“悠悠,睁眼看着我。”
他的语气郑重得很,吓了段子矜一跳。她依言睁开眼睛,不解地瞧着他,“干什么?”
“你是不是很伤心?”他墨蓝色的瞳孔一瞬不眨地攫着她的视线,教缠在一起,却又分明带着犀利而一阵见血的审视。
段子佩自信,她任何的情绪,都绝无可能从他这样的审视中逃脱。
然而,他还是没看到除了困倦以外的任何内容。
段子矜打掉他搁在她脸上的手,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顿了顿,道“你觉得我看到那一幕,就算不哭天抢地,至少也该觉得很受打击,是吗?”
他的薄唇动了下,却没吭声,目光中的犹豫却印证了段子矜的说法。
“我承认,刚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是有些震惊,伤心,甚至怀疑,都有……为了出门来见姚贝儿,他骗了我说是研究所有事,这一点是他的错,我也想不到什么借口为他开脱,或许就是不想让我担心或者不高兴吧。而他深夜独自在酒店见姚贝儿,也挺叫我失望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江临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段子矜的语调从始至终都是平静,“我需要他给我个解释,不过,我相信他。”
段子佩沉着眸,冷冰冰道“既然相信他,你又何必追到酒店去?”
女人莞尔浅笑,“这是两码事,如果我在家等着他,我会忍不住瞎想、瞎猜,但又没有证据证明他真的骗了我,我总不能为了没有证据的事情而胡乱发火,毕竟一个有理智的男人根本不会主动告诉他的妻子,他晚上私会了他的旧,他只会瞒着,而我也只能怀疑。久而久之,这会变成一道隐形的裂缝。但是看见了就不一样了,我可以问他,可以把话放到台面上说清楚,只要他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那这件事就可以揭过不提了。”
她吸了口气,语气里蒙上一层落寞,“我们最近吵架和猜疑太多了,我很累,他也很累,如果我不用这种方式逼他,他还会瞒着我的。”
段子佩闻言,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聪明。”
她太聪明了。
她知道感情最忌讳猜测,所以跟到酒店来,揭开这一幕,不给男人说谎的机会。
段子矜瞧着窗外的浓浓的夜色,打了个哈欠,可怜巴巴地问“可以回去睡觉了吗?我好困。”
段子佩横了她一眼,“你既然想给他解释的机会,为什么不在酒店等他?”
“我留在那干什么,给卦新闻再添一把火吗?我能逃出来都已经是看在记者不认识我的份上了,今天这些乱七糟的东西够他头疼的,我不想在这时候给他添乱,等他把事情都处理好了,会来段家接我的。”
“你真通情达理。”段子佩冷笑,斜睨她,“有你这么个贤内助,怪不得他有胆子出去乱来。”
女人懒洋洋地笑道“是吗?”
开什么玩笑,只要江临敢来接她,看她不折腾死他的。
居然背着她出去私会旧,还敢骗她,真是反了天了。
车开到路口的时候,江临还在不停地拨着她的电话,却不知道段子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