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体会过的无力感,头一回在叶暖的身上品尝了个彻底。
就唯有她,才能让他觉得狼狈不堪。
男人抬高手,抹了一把脸。
许久以后,他转过身,大步地走出了爵园。
叶暖是在第二天一早醒过来,才发现傅臻根本就没有回房。
她到浴室去洗漱,随后便下楼去吃早餐,各大报纸杂志仍然可见关于方家的新闻,她没有一点遗留地翻了个遍,那紧蹙的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有松开过。
下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方淮的父亲最终被发现因为高血压而送进了医院,就在今天下午去世了。
她看着那报道,脑子里一片空白。
昨晚方淮的那一脸苍白仍在眼前,她知道,方淮到底有多害怕自己的父亲出事,可越是害怕着的事情,便越是以猝不及防的姿态发生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门,没想,家里却突然来一个客人。
叶暖坐在沙发上,看着那走进门来的傅元彦,面色立即一凛。
她是怎么都料不到,这个男人竟然还有脸到爵园来。
之前他对她的事她自然不可能遗忘,在傅家她不敢说些什么,但这里不同,爵园可是她的地方。
因此,她想也不想就下了逐客令。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欢迎你,麻烦你立刻离开。”
然而,傅元彦岂是这么容易就被赶走的主?
他自顾自地在沙发前坐起,顺道翘起了二郎腿,满是悠闲的模样。
“我恐怕你现在赶我走,之后你会后悔。”
她冷哼一声,正想喊来佣人把他赶走的时候,他的一句话让她不由得顿住。
“那个方淮是为了替你报仇而向我出手的吧?”
她的身子一僵,满眼戒备地瞅着他,也不说话。
傅元彦拿出一根烟点燃,狠吸了一口。
“这事不难查出来,在你和傅臻出国的那一个星期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方家就垮了。”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然而,她却听出了端倪。
叶暖瞅着他,一种不安在心底逐渐浮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些事不是你对傅元彦做的吗?”
他在笑,笑得猖狂,随后轻弹烟灰,又吸了一口烟。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我做的?只因为,他给我下了一个套,让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出糗了?”
白色的烟圈弥漫眼前,他眯着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并不算出色,在这个邑洲,他傅元彦根本就不缺女人。只是,她越是反抗,他便越对她感兴趣罢了。
更何况,现在她还是傅臻的女人。
他和傅臻斗了那么多年,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争个你死我活,他只是觉得,这个叶暖当真是可怜,就算她的人呆在了傅臻的身边,但是,她不会知道,就算她在傅臻的身边再久,也不可能得到傅臻的心。
傅臻的心,早就在多年前给了别人。
对他和傅臻来说,叶暖只是他们无聊生活中的一点乐趣,永远都不可能当真。
“叶暖啊叶暖,你可曾想过,每天晚上跟你睡在一起的,是一匹会让你防不胜防的恶狼?”
他看着她,嘴角微勾。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对你那个旧情人做些什么,方家就已经垮了。有人想借着我的名义铲除他不想看到的人,至于那个人是谁,我想,你应该能猜得到。”
他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她再听不懂,那么她就是一个傻瓜。
叶暖的身形微晃,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难道……难道是傅臻?是傅臻把方家给整垮了?这怎么可能?”
她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肯相信。
“你在骗我的对不对?他根本就没有理由对方家做出那种事情来!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是觉得他肯定是在骗她,傅臻又怎么可能对方家出手?他根本就没有理由不是吗?反倒是傅元彦,既然他知道了当初的事是方淮设下的局,那么,傅元彦便有足够的理由想要弄垮方家。
而他今日过来,是为了让她和傅臻之间出现裂痕吗?
她当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她看着傅元彦脸上的笑,那么刺眼,那么笃定,就好像他所说的全都是实话一般。
她步步地后退,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那份坚决开始了动摇。
傅元彦将燃到尽头的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随即站了起来。
“你可别忘了,他带你出国的那一个星期里,方家出事了,在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至于理由……你亲自去问一问他,就会知道了。”
他说完这番话,就头也不回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仿佛,他今日过来,只是为了将这个真相告诉她。
待他走后,叶暖整个人都跌坐在沙发上,耳朵是嗡嗡作响。
对方家出手的人,不是傅元彦,而是傅臻?
与她同床共枕的傅臻?
这怎么可能?
但是,傅元彦所说的话,她又找不到丝毫的理由否认。不得不说,确实是在他带她出国的一个星期里,方家出事了。
莫非,傅臻是故意在那段时间带她出国的?只是为了趁她不在的时候下手吗?
越往下想,她便越觉得心寒。
她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如